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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皙和弘晖这才找到机会说话,康熙给海棠夹菜,含笑听着两个孙子在一边逗乐子。他倒是想看看差不多一样起点的两个人,将来是谁进步更多一些。

蹄髈就是肘子,哥俩合力干掉了一个肘子,下午弘晖不断地喝水,那肘子有点咸,倒不是御膳房不会做菜,而是康熙年纪大了,口味重,那肘子就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所以弘晖吃着就咸了些。

在弘晖又去喝水的时候,鄂伦岱抱着好几卷图纸来了。

弘晖赶紧上去接着:“舅爷来了,姑妈等您好长时间了,她下午谁都没见,就等着您呢。”门口的太监进去禀告,弘晖帮着抱着图纸进了海棠的书房。

鄂伦岱这下扬眉吐气了,进门就喊:“格格,把你桌子腾干净,这图纸多着呢!”

海棠说:“那边大案上没东西,放那里!”

弘晖转身去放,被鄂伦岱一把抓住,鄂伦岱说:“那里黑看不清,格格这大书案正合适!”

海棠这次发现了,老鄂很幼稚!让腾桌子这就是他报复显摆的手段!

“行!”

海棠对有本事的人向来好说话,站起来也没让太监来帮忙,直接把书案上的东西搬了放地上和凳子上,把桌子清理出来给鄂伦岱放图纸。

鄂伦岱得意地让弘晖把图纸放下,最后从怀里摸出一块厚厚的钢板放在桌子上,钢板上面没任何的装饰花纹,就是一块巴掌大的钢板。

鄂伦岱说:“这是送给格格的,当镇纸玩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和铁甲舰一样的钢。”

海棠拿起来在手里看看,就说:“老鄂,铁甲舰还没影子呢,你可别说大话啊!”

鄂伦岱很硬气:“格格,你就等着看吧,奴才可没放过空炮。”

说完把其中一卷图纸打开,上面是铁甲的外观,旁边有很多标注。鄂伦岱说:“格格请看,这玩意就是铁甲舰,根据我们很多师傅的测量,去掉蒸汽机的重量,要携带煤、水、食物、炮弹等,这个尺寸是最合适的。往大了不合算,往小了不好用。”

海棠低头看图纸,她能看懂,海棠看着这不是自己印象里的任何一种军舰,觉得像是在看一个几千年一脉相承的美人,小舢板有小舢板的可爱,大战舰有大战舰的威武。从三国到南北朝,从隋唐到前明,历史上不乏很多很有名的战舰,余皇、三翼、突冒、楼船、桥舡、艨艟、五牙、飞虎、海鳅、海鹘,以至于后来出现了子母船。在造船上,可谓是把想象力发挥到极致,靠人力和风帆就能让船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兼具歼敌和快速。

在海棠想象这图纸上的船是何等威武霸气的时候,鄂伦岱说:“格格,造船的钱咬咬牙是能出,但是养船贵啊!”

海棠抬头跟他说:“想拒敌于国门之外必须有铁甲舰,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它养下去。”

自家的事儿该自己解决,海棠坚信这个家族不会永远统治这片庞大古老的土地,但是不该是被外人推着用一种屈辱的方式来改变。

海棠说:“把其他的图纸拿出来看看。”

弘晖赶紧把其他的图纸摊开,这都是铁甲舰内部的图纸,有几张可谓是绝密内容。

海棠就说:“这玩意你没给闲杂人等看吧?”鄂伦岱立即大喊:“您把奴才想成什么人了!是那种随意把秘密说给人知道的人吗?”

海棠赶紧笑着说:“不是不是,我不过是多问一句,别生气了老鄂,毕竟国之重器不可轻易示人。弘晖,拿着图纸,咱们去给你皇玛法看看。”

弘晖赶紧把图纸卷起来。

海棠把钢板留下了,鄂伦岱很满意,就得意地去了隔壁见康熙。

康熙看着图纸好是好,但还是说:“要下水试试,不下水吹出花来也没用。”

鄂伦岱挺着胸保证:“您放心,下水后立即拉出去打几炮。”

康熙摇摇头:“不是打几炮,这物件和家具一样,越用越耐用,越是不用越容易糟朽。就是没事儿也要让船跑起来,这样的好处就是船也用了,人也训练了,例行检修是要有的。”

看到最后,康熙跟鄂伦岱说:“图纸留下,你们去山东的时候再带走,这几日朕要再看看。”

等鄂伦岱走了,海棠问康熙:“您要看什么?”

康熙就说:“朕对造船不懂,多看看,你也要看,懂得越多下面的人越是难糊弄你。过几日闲了召见绘图的人,让他们讲讲,这几日把问题找出来,别到时候人来了你不知道问什么。”

海棠点点头,此时对这老头的学习态度是佩服的。

因此海棠带着弘晖去拜见德贵妃的时候对他说:“你也要记住啊,时时刻刻都要虚怀若谷,活到老学到老啊!”

“是!”

莹莹看到海棠来了就急匆匆跑来,老远就喊:“额娘!”

海棠把肥妞抱起来,跟闺女商量:“日后就不抱你了,你看看谁家的大姑娘还让额娘抱抱啊!”

莹莹就说:“也没让您时时刻刻抱着啊!再说了,今儿我还立功了呢,您就该奖励一个抱抱。”

弘晖说:“妹妹你先说你有什么功劳,再根据功劳评定要不要奖励一个抱抱。”

莹莹搂着海棠的脖子说:“今儿我打算盘帮祖母算账了,整整一上午!”

弘晖笑着说:“是该抱着的!还该给妹妹安排些好吃的补一补。”

“对对对!”莹莹对着弘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觉得弘晖哥哥很上道!

海棠抱着女儿进了屋子,请安后海棠看出平时丰腴的老太太这会蔫巴了。

海棠立即问:“额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憔悴了?”

德贵妃叹口气:“这是好多年不管事儿了,加上年纪大了,脑子一用就这模样。”康熙今年的生日没去年那么盛大,但是也不能糊弄,德贵妃第一年重掌大权,更不敢大撒手,所以就累了些。

看到女儿和孙子来了,她赶紧拉着他们坐下,就问弘晖:“你额娘怎么安排的?就是侧福晋那事儿。”

弘晖微笑着说:“我额娘说明年我阿玛差事办完了就迎年侧福晋进门,已经给她修缮院子了,而且也派人去她家说明了。”

德贵妃点点头:“你额娘心里有数就好,至于其他人的酸话不必当真。”她说完转头关心起海棠来。

然而德贵妃能关心的也就是衣食住行,拉着海棠说了一会话,看着外面天色不早了,就说:“出去吧,我今儿想早点睡。”这和早些年还不一样,早些年能拿到手里的权力是宫权的四分之一,那时候也没皇子们斗得跟乌眼鸡一样,她还能把儿媳们叫来帮忙,现在她手里的权力更大,反而不能叫儿媳来分担了!

甚至德贵妃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随着海棠的权力越来越膨胀,她的兄弟们也越来越显眼。

老六是处处跟着老四,但是十四明显不想听哥哥们的话。

德贵妃因此焦虑了起来,还不敢跟任何人说,因此心理压力就越大,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后,在六十岁的前几年,她突然重新感觉到了十几岁时候怀着四阿哥才有的生存危机。

然而这时候和那时候比,没有了健康的身体和高昂的斗志,甚至事情的发展会越来越坏,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手心手背都注定要疼,她除了叹息没一丝一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