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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实在是你和佛门放在一起有一种有你没他们的架势,加上很多人听说你热衷道家经典,觉得你要为道家打压佛门。”

海棠想骂一句狗屁不通。

道士比她爱佛门,很多道士对佛家经典研究得很透彻,很多时候为佛门吹法螺,才不是外人觉得佛道势不两立。再说她和道家来往过吗?到现在她都是个野道士,无门无派那种!

海棠抑制了自己的想吐槽的冲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四哥是不是和佛道两家眉来眼去?”

“什么叫眉来眼去?他早年就信佛,一直读佛经,他还懂一些道教的典籍,和僧道来往再正常不过了。早些年就有和尚去圆明园给他讲经,你忘了?”

“我怎么会忘呢,以前是讲经,我是知道的。现在讲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桂枝笑起来:“他们除了讲经还能讲什么?就是讲治国之策那些和尚道士也讲不出来呀。”

“他们是讲不出来,但是他们能讲白日飞升啊!”

桂枝觉得海棠想太多:“四哥才不是那样的人。”海棠心想:他有嫌疑!大家都怀疑他是嗑丹嗑得暴毙!

海棠就说:“他下次什么时候和那些和尚道士讲经?我也去听一听。”

桂枝说:“后天有和尚给他讲《坛经》。”

《坛经》全称是《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是很正经的佛家典籍。正经程度是国内佛教著作被尊称为“经”的,仅此一部。

海棠说:“六祖慧能讲究顿悟,我去听听说不定也能顿悟成佛,明心见性。”

桂枝觉得她说话的模样很像是在找碴,觉得惹不起,赶紧走吧。

海棠快过寿了,哪怕是海棠不办宴席,小辈们也要来祝寿的。来的时候都是一家一起来。比如老五阿哥家的人,新任恒亲王弘晊带兄弟子侄一起来给海棠磕头,满满一屋子都是他家的人,海棠居然生出几分欣慰,觉得弘晊做事也有模有样,五哥若是真的在地下有灵,估计是很满意的。

所以送走桂枝没多大一会,就有侍卫来传信,说弘晖带着几个弟弟来请安。

来的都是些皇子,海棠就让人把自己接待亲戚的院子打扫了一下,让人把扎拉丰阿从画室里请出来,换了衣服一起等。

扎拉丰阿手上的颜料半天没洗干净,结果用香胰子洗手反而把手上的戒指给撸掉了,正蹲着找戒指的时候几位皇子一起来了,进门的时候弘晖脖子上架着弘曕。

连不常出门的弘昐和福沛都来了,他们来了自然也少不了秀椿。

弘晖带着弟弟妹妹给海棠祝寿,海棠赶紧把他们拉起来:“来了就行了,何必行此大礼。”说着把人拉起来,又把闹人的弘曕抱在怀里哄着,就问几个侄儿这两日忙些什么。

聊着到了中午,扎拉丰阿出去安排饭菜,要留这几个侄儿吃饭。

饭桌上海棠在大家很高兴的时候一边夹菜喂弘曕吃饭,一边擦他小脸上的粥,一边问:“你们阿玛最近和道士们都论的什么经啊?是外丹术还是内丹术?”

这话问出来后几位皇子的脸色都不一样,但是都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真正无辜的只有海棠身边的弘曕,他一边自己吃碗里的粥一边问:“姑妈,什么是外蛋蛋,什么是内蛋蛋,好吃吗?”

海棠哄着他:“可不能吃,以后见到不认识的问清楚了再吃,不认识的、味道不对的、看着也不对劲的都不许吃知道吗?”

“几道啦!”奶声奶气很可爱。

海棠就接着跟几个侄儿说:“怎么?没听到?弘曕都听到了。”

大家都看着弘晖:你是老大,你顶上!

弘晖心里骂:一群冤家,这时候知道我是老大想起长幼有序来了!

弘晖笑着跟海棠说:“姑妈,虽然最近有道士进园子,但是皇阿玛他是在跟人家学打拳。”

剩下的一群人立即点头:“对对对,最近皇阿玛在打拳呢!”

弘昼还加了一句:“他最近在吃这方面也开始讲究了,以前都是吃素的,现在也吃肉了,以前有各地进宫的东西他尝尝,现在不吃不应急的,不吃外地的,盖因道士说养生乃是顺应天时,不能人力强求。”

弘历心想:蠢货!你不说反而没事儿!

海棠“哦”了一声,跟弘晖说:“听着有些道理。”

弘晖强颜欢笑:“这也就是一家之言。”

海棠点头:“回头我和人家聊聊吧。”

弘历很讨厌园子里的道士,别说弘历,弘晖也很讨厌,这哥俩的心思一样:让姑妈把这些讨人厌的和尚道士赶走!

弘晖比弘历更发愁的是:姑妈的杀伤力巨大!上次在山东,她差点达成灭佛的成就,虽然没这么严重,也是给了佛门一闷棍,现在这威力还没散尽呢,这时候也不到这一闷棍打到谁头上!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

这顿饭吃到最后,海棠又问了一个让这几兄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的问题:“你们和你们阿玛是不是有意瞒着我啊!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们阿玛给不好寺院重新返修了?”

肯定是,要不然桂枝不会一脸悔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每次犯错之后,那小表情和当初还是一模一样。

弘晖清了清嗓子说:“哪有,姑父,今儿这八宝饭好吃。”

弘曕立即举着勺子跟着嚷嚷:“好吃,弘曕还想吃。”

一群哥哥此时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八宝饭挪到他跟前,七嘴八舌地说:“这些都给你,好吃就吃完。”

海棠立即说:“这是糯米做的,不好克化,少让他吃这种东西。弘曕,这个洛阳燕菜也好吃,姑妈给你夹点吧。”

弘曕嘟嘟囔囔地说:“不要,弘曕不吃萝卜,弘曕要吃甜饭。”

扎拉丰阿说:“不能再让他吃了,他今儿吃了不少,刚才格格和各位阿哥说话的时候他就啃了一只鸡腿了,摸摸他肚子,早鼓起来了。”

海棠一摸,果然肚子圆鼓鼓的。

弘晖就趁机说:“姑妈,我们带他回去让他吃点消食的东西。这会儿也到中午了,这小子有午睡的习惯,带他回去睡会儿。”

海棠说:“行,你们回去跟你们阿玛说一声,就说我听说这两天他要和道士和尚见面,我本来想去听一听,奈何我这边事情多,我就请简王府供奉的金道长帮我走一趟,回头让门口侍卫放行就行。”

弘晖嘴角抽搐了几下,答应了一声。

哥几个回到园子里,弘昼老远就嚎:“阿玛,大事不妙了。”

弘曕跟着喊:“不妙啦!”

弘晖一把抓住弘曕:“你不许跟着乱喊,在这种地方乱喊是要出事儿的。”

弘曕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弘昼:“他喊了。”

弘晖耐心地教他:“他喊和你喊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能学人家。”

弘昼这人不靠谱的事办得多了,他就算是在园子里面发癫都没人把他当回事儿,但是别人发癫就是大事。

兄弟几个连同秀椿一起进书房。

雍正正在打拳,问道:“朕给姑妈选的那套瓷器她喜欢吗?”

弘晖说:“很喜欢,看得出来姑妈很喜欢霁红釉,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把里面的花瓶等拿出来,让摆在她卧室。”

雍正很得意:“你姑妈那点子喜好朕早就知道,她嘴上说喜欢白瓷粉彩,实际上她喜欢的是浓墨重彩,但是看得多了又觉得厌烦。这颜色要选好,务必颜色重,但是又不能看得久了觉得俗气,更不能闹眼睛。”

雍正收拳,秀椿赶紧扶着他。

雍正就拖着伤腿坐在了榻上:“所以霁红釉就好看。”

他说完看到大儿子一脸为难的表情,就问:“你这是什么颜色?难不成你姑妈不喜欢?刚才不是说很喜欢吗?”

“不是寿礼的事儿,是她说后日简王家供奉的金道长要来和僧道辩经。”

弘昼补了一句:“儿子觉得姑妈说那话的时候很像是说要来找碴。”

福沛不解:“那金道长是什么人?姑妈找碴又不是他来找碴,姑妈又不来。何必在乎一个金道长。”

雍正觉得头有点晕,扶着脑袋叹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嘴快!”

不是看着像找碴,那就是来找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