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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见过的?”吴用有点疑惑的吧这句话在嘴里又反复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道:“难道就是那天在医院那一位?”

“就是他。”郁宁淡淡的笑了笑:“以后有机会一道吃个饭。”

“求之不得呀!”吴用张口就答应了下来,又问道:“但是我听说当护士的都挺忙的,聚少离多,郁先生也是不容易啊!”

郁宁一愣:“护士?”

“难道不是?”

“不是……”郁宁有点啼笑皆非的说:“是那位坐轮椅的,我先生姓兰。”

“……”吴用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天那个跟神仙似的人物,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是他!您先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池中物!”

兔朝虽然承认了同性婚姻,但是到底大部分人的性向还是偏向于异性,吴用没想到郁宁的对象居然是同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了,主要是那位先生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原先只当是郁宁的朋友来着,没想到他们两居然是一对!

“多谢您夸奖了。”郁宁听见有人夸兰霄,心中有一些微妙的开心,神色之间也去了几分冷淡。两人又走走看看了一阵,直到到了山腰偏下的一个平台上,郁宁这才看中了一件东西。

摊主是以为穿着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也没有凳子,而是铺了一块布席地而坐,闭眼打坐,简直就是各色摊主中的清流人物。他的摊子上要比吴用他家的摊子还要更混乱一些,法器和非法器混在一处。各个看着外观都像是风水法器,但是实则鱼龙混杂。然而显然生意还不错的模样,摊位上已经缺了一个小块了。

吴用看郁宁停住了脚步,便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有点纳闷的问:“郁先生看中什么了?”

郁宁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道:“那件泰山石的摆件似乎不错。”

吴用一看,还是有点纳闷:“这石敢当……品质挺一般的,郁先生看中它哪里了?”

“不可说。”郁宁留下这一句就上前去问价了。

有人上前,那黄衣道士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动不说话。郁宁出声道:“敢问道长,这件石敢当作价几何?”

黄衣道士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一副玄之又玄的模样回答道:“道友出个价,若是有缘,便能结缘。”

郁宁眉间泛上了一丝笑意:“三千。”

“看来道友与我无缘。”

“一千,算我出个雕工。”郁宁直接开了个更低的价格。说实话这价格莫说是买个法器,就是买个普通摆件都不止这个价。被郁宁看中的这个石敢当并不是光秃秃一块石头,上面雕刻着一位持剑神将,神将神色威严,雕工细腻,腰封上上书了五个红字:泰山石敢当。

但是从气场来说,这石敢当也就是和雾凇先生给郁宁的那一匣子小玩意儿差不多。

“道友,既是无缘,莫要强求。”黄衣道士又道。

“行,无缘就算了。”郁宁作势转身要走,方走了两步,黄衣道士突然又道:“慢着!”

郁宁转过身来,黄衣道士仍旧是没张开眼睛,悠悠的道:“既是同道,在此相逢,便是缘分,是老道想左了——一千二。”

“一千。”郁宁笑着回道。

“一千二。”

“一千一。”

“成交。”道士闭目自脚下拿出了一个盒子推到了摊子上,又指了指一旁的二维码:“道友请。”

郁宁爽快的付完了钱,吴用这才上来,帮着郁宁把东西装进盒子,这石敢当可是实心的石头,这么一块虽不大,却也有个七八斤重,他嘀咕道:“郁先生您买这作甚?”

吴用从道士身边抽了个塑料袋,抖了一下塑料袋说:“这袋子质量不行啊,怕是拎到半路上就得破。”

郁宁看出了这东西的妙处,却不好当面说,只好但笑不语。他正欲上前把东西带走,突然一只手落在了盒子上,道:“道友,这石敢当你可否转给贫道?”

来人也是个穿黄袍的老道,五十来岁,手中持着一柄拂尘。他的黄袍上绣着一个极大的八卦,在胸口处还绣了三个小字‘赤月观’,他见郁宁看向他,便拱了拱手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当面?贫道乃是赤月观听风真人,受固法大师相邀前来观礼。”

郁宁穿着的衣服本就类似道袍,还挽了个道髻,被人认作是道士也不太奇怪。他神色未动,道:“真人有礼,只是这石敢当我有大用,还要让真人失望了。”

对方的手却仍旧没有松开:“贫道方才听道友作价一千购下此物,贫道愿出十万,不知道友可否割爱?”

郁宁又不傻,好不容易捡个漏他怎么会这样放出去?郁宁微微一笑,正想拒绝,那黄衣老道突然张开眼睛说:“卖了卖了!十万我卖!”

他也伸手按住了盒子:“这位道友,我这一千块退给你了,我要卖给这位道友。”

郁宁、吴用和听风真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吴用不耐烦的道:“你这人有没有一点基本的做生意的原则?东西都卖出去了,钱货两清,还有你什么事儿?”

“这不是还没离开我的摊子吗!那就还是我的!”黄衣道士连忙道,郁宁这时候才知道这位黄衣道士为何从一开始就不睁开眼睛,他这眼睛长得实在是不好,倒三角眼,不睁开还是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这一睁开眼睛就凶相毕露了。他又道:“这位道友,来来赶紧付钱,我卖给你!”

“十万,不二价!”

听风真人却缓缓地收了手,示意郁宁将盒子收起来:“贫道是与这位道友商议,与你何干?且你们二位早已钱货两清,万万没有反口的道理——道友,这石敢当你还是速速收起来吧,贫道想来与此物无缘。”

郁宁倒是高看了一眼这位听风真人,他将礼盒收了起来,那黄衣道士想要拦,却不经意间对上了郁宁的眼睛,突然浑身一震,想要抢的那只手死活就是伸不出去。

郁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留给对方,转而与听风真人道:“真人好风度。”

“道友过奖。”听风真人比了个手势,用拂尘指了指不远处可以歇脚的地方,道:“既然相见,就是有缘,道友可愿与贫道一起稍坐片刻?”

吴用眨了眨眼,私底下拉了拉郁宁,低声说:“这位听风真人也是为有名的先生。”

听风真人坦然一笑:“看来是遇到了识得我的朋友了,吴老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吴用露出了一个招牌笑容:“我这等小人物居然能叫真人记住,真是三生有幸!”

“请。”

言下三人就往一旁歇脚的地方去坐了,听风真人的意图自然是那件石敢当,他此时也看出郁宁怕不是什么道士,换了个称谓:“小友,那石敢当可否让贫道一观?”

“我姓郁,单名一个宁字。”郁宁抬手将石敢当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听风真人面前;“真人请。”

听风真人也不含糊,开了礼盒就把石敢当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听到郁宁自我介绍,突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难道小友就是固法大师口中那位郁先生?”

吴用连连点头:“对没错,就是这位郁先生。”

“承蒙固法大师不嫌弃,邀我前来观礼。”郁宁淡淡的笑了笑,一手虚点了一下石敢当:“真人也看出此物妙处来了?”

“倒是贫道失礼。”听风真人道:“原来小友也看出来了。”

“方才我观小友神色,还道小友是凑巧购下此物。”听风真人脸上露出了一点羞赧之色。他当郁宁是随手捡到了宝贝,却没有想到郁宁是就是固法大师口中的那位郁先生。这么一看,方才他出的价格简直就是丢够了这张老脸。“可见做人以诚,贫道还是没有看透啊!这才闹出这点笑话出来。”

“不怪真人。”

吴用在一旁道:“两位就别打机锋了,我好像是唯一一个没看出来人,两位不妨给我解个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