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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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夫人见她这般,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秦授显然是被教导过的,半点没有那日的嚣张,拱了拱手,态度谦卑:“那日是下人弄差了,我才和沈娘子起了些误会,还请沈娘子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话把那日的事儿轻轻一笔带过,他态度又这样低声下气的,要是沈语迟再不松口原谅他,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似的。众人不知事情原委,只听秦四郎说是些小误会,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定在沈语迟身上。
沈语迟越发不快,合着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谅你?搞哪门子道德绑架呢。她哼了声:“我不知道你说的误会是哪个,是你打了长嫂族人,还是你把我当成秦楼花娘,嘴里不干不净不三不四呢?”
她这一开口,直接把母子二人的脸皮扒了个干净,直接点出秦四郎污言秽语意图不轨的事儿,两人再想抵赖也没了法子。倒是周遭的人暗忖,秦四郎意图调戏沈家娘子,还指望人家轻轻放过,好厚的脸皮。
太守夫人强撑着笑脸:“那日四郎喝得多了,都怪他底下的下人蹿腾,我已是罚过那起子人了。”心下暗恨,这等年岁的小姑娘不都该抹不开面就着台阶下了吗?这沈大真是个泼货!
她正要说几句挽回一下,却在这时有男席上的仆从来回话:“夫人,太守说江县令有事要问问四郎君,还请四郎君去男席回话。”
太守夫人不敢拦着,眼睁睁地看秦授被带走了。
太守夫人知道儿子这一去,定是要挨罚的,看向沈语迟的目光有几分不善。还是席面上的永宁郡主开口解围,她哼一声:“夫人也该好好管教儿子了,那日他险些伤了沈娘子,我瞧的真真儿的,倘她有个好歹,你们怎么向国公府交代?”
她品阶比太守夫人这诰命都不知高出多少,这番话太守夫人也只有赔笑听着的份儿。永宁又招了招手:“语迟,你来我这儿坐。”
沈语迟就势坐过去,自然要向她道谢。
永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这人就看不得别人耍手段。”
太守夫人不善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被她冷着脸瞪了回去,又低头跟永宁吐槽:“太守在外素有清名,官场上没一句说他不好的,想不到他夫人却真是个奇葩,竟教出这样的儿子!她不管教也就罢了,还逼着我原谅这烂货!这等人的道歉,我才不稀罕呢!”
永宁亦是不屑:“这夫人又不是原配,太守原配夫人死后,太守落下一克妻的名声,只能低娶了同僚家的庶女,也就是这位了。小妇养的能有什么见识?生生把儿子教成个纨绔,太守一世英名都给毁了。”
她又跟沈语迟八卦:“你有所不知,太守知道秦四冒犯你之后,立即命他道歉,还说你不谅解就要把他撵出家门,他们母子俩大概是急了,知道私下道歉你定然不会同意,所以就想了个法子,大庭广众想逼你松口,幸好你主意正,若换个性子软的,瞧见今儿这阵势,扛不住就得松口。”
沈语迟给气的,永宁一不爽,东北口又飚出来了:“不过这婆娘能的不行,方才多亏了江县令及时解围,不然她肯定还要想法拿捏你噶,至少也得让你下不来台!混账娘们,啥也不是!”
沈语迟方才就觉着挺巧,被永宁郡主一点,才知道是江好心探花特意给自己解围,她心下不由一暖。不过她最近实在被裴青临疑似磨镜那事搅和的够呛,现在对江探花也没有旁的心思了。
既和永宁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喝酒,沈语迟刚好借酒浇愁,两人直接拼掉了太守家两坛女儿红,出门的时候都是踉踉跄跄的。
说来也是巧,沈语迟才出太守府,就撞见骑马准备走的江探花了。
江探花难免问了句:“沈娘子在女客席可还好?太守夫人...”作为一个不碎嘴的探花老爷,他犹豫了下,才低声道:“没为难你吧?”
沈语迟大着舌头:“难我...没有。头给她打烂!”她伸手去扯他:“你陪我再喝两杯。”
江探花瞧她喝成这样,哭笑不得,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江某不胜酒力,沈娘子好酒量,江某甘拜下风。”他又用眼神示意周媪把沈语迟扶进马车里。
他瞧见沈语迟喝成这样,着实放心不下,就带了随从在马车旁护送她回沈府。他见周媪眼神犹豫,忙道:“这位嬷嬷放心,我骑马在外护送就是,等瞧见沈娘子平安进府我就回去,不会碍着什么的。”
周媪嘴唇一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叹了声。
江探花随着她到了沈府,见沈语迟被周媪扶下了马车,他冲周媪一颔首,拨马转身要走。
沈语迟今儿是真的喝大了,脚下一歪,眼看着脑袋就要磕在府外的石墩上。
江渥丹一下翻身下马,一步跨了过去,伸手挡在她额前,将干燥温暖的手掌覆在她额上,替她挡了这一下。
沈语迟口齿不清:“谢,谢谢。”
少女的肌肤光洁细腻,江渥丹觉着有些尴尬,心下又止不住地生出暖意,他忙收回手,温声催促:“沈娘子快进府吧,走路小心些,下回别喝的那么多了。”
沈语迟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我替大娘子谢过江郎君了。”
江渥丹转头一看,见是上回那个貌比天人的裴先生。
裴青临慢慢走过来,稍一拨弄,沈语迟就落入他怀中。他目光在江渥丹覆她额上的右手停了一时,长睫遮住眸底的幽暗寒凉,顿了会儿才微微笑:“劳烦江郎君了。”
江渥丹浅笑了一下,转身告辞。
裴青临目光追随他背影许久,面色阴郁,半晌才把沈语迟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径直回了小院,淡淡撂下一句:“都出去。”
夏纤这两天出去探亲了,沈语迟屋里伺候的其他人竟没一个露出异色,甚至没人多问一个字,仿佛裴青临才是他们的主子,一个个躬身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掩好了门窗。
裴青临没好气地看她的醉样,盥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
他的力道稍有些大,沈语迟受到刺激,有些迷茫地睁开眼。
裴青临和她对视了一瞬,皱眉问:“怎么喝这么多?”他想到方才那一幕,眉头锁的更紧了:“喝醉了,被人轻薄好玩吗?”
沈语迟似是没听明白,嘴唇动了动:“江郎君...?”
裴青临表情瞬间森然起来,阴鸷的像被雷暴刮过一般。
“大娘子,”他捏起她的下巴,声音越发轻了,一字一字地问:“你、说、我、是、谁?”
沈语迟眨了下眼,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又闭上了眼睛:“你不是江,江郎君?你是谁?”
“你夫君。”
沈语迟还要说话,整个人被重重按在锦被里,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出,甚至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他就已经强势地,不容置疑地衔住了两瓣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