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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么认真,萧宝珍也没说啥,给他倒了杯热水,静悄悄的出了门,转身又进厨房。

到了厨房就看见高敬已经把煤炉子燃起来了,正在淘米煮饭,而下班买回来的那根莴笋还没动弹,萧宝珍就拿了把小板凳,拿着菜刀,坐在靠近厨房门口的地方,开始削莴笋了。

虽说她不会做饭,但得益于在末世里砍丧尸的经验,一把刀耍的好着呢,削起莴笋皮刷刷的,三下五除二就下来了。

莴笋炒蛋,莴笋叶子洗干净剁碎了还可以凉拌,这么一来就有两个菜了。

“宝珍姐,刚才你在外面跟他们说啥呢?”高敬随口问说。

萧宝珍就笑了,“还不是白根强鬼上身的事情,街道办过来说我们宣扬封建迷信,被胡同里的老街坊们一顿喷,也没说啥,最后就走了。”

她刷刷削着莴笋皮,忽然想起什么,收起了笑容,“这次闹的真挺大的,我看把白根强也吓得够呛。只是可惜他反应太快,啥话都说出来了,临了竟然装了个鬼上身,被他糊弄过去了,我看现在老街坊们对他鬼上身的事情都深信不疑呢,也没多少人去关注他究竟干了什么,可惜啊。”

没把白根强一口气压扁,萧宝珍挺不高兴的。

但高敬忽然说,“这次行动我们也不是全没收获。”

“什么收获?”

高敬把淘好的米放进锅里,让他在煤炉子上慢慢的煮着,自己则是接过萧宝珍手上的刀,刷刷切着莴笋叶子。

这男人,穿上围裙就能当家庭煮夫,家里家外一把抓,脱下围裙,又能帮着抓白根强,他优秀到萧宝珍挑不出一点毛病。

在高敬脸上吻了一下,萧宝珍就说,“别卖关子啦,说呀,什么收获?”

给媳妇亲了一口,高敬脸上瞬间变得有点红,他清了清嗓子,“你还记得他自爆的时候说的话吗?他说他还有个老相好,这些事情是他跟老相好一起干的,既然现在从他嘴里撬不出实话,不如从老相好身上找找线索。”

萧宝珍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找他的同伙儿,从他同伙儿嘴里找他们一起犯罪的证据?”

说到这里萧宝珍皱了皱眉,“这更不好找吧,白根强平时在厂子里做的隐蔽着呢,从来不跟女同志多交谈的。而且那同伙跟他还有一腿,怎么可能跟我们说实话。”

“我不是想让他的同伙儿说实话,而是用一种更快捷的办法,只要他俩能见一面就行了。”高敬说到一半,就发现妻子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己,忽然就卡壳,说不下去了。

他的脸红了,耳垂也红了,低头切菜,“总之,只要你想把他绳之以法,我会全力以赴的,你等着看吧。”

萧宝珍见他这幅样子,总觉得特好玩,就想调戏一下。

就跟流氓在路上看见美女,想要调戏似的。

夫妻嘛,她调戏起来更加名正言顺。

就在夫妻俩准备凑近一点,增进一下夫妻感情的时候,忽然有个没眼力见的客人就到了厨房门口。

砰砰砰。

于卫海敲了三下门,然后就进来了,“高敬,弟妹,看看这是啥?”

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包,一股属于卤味的香气扑鼻而来,不过看见人家两口子凑在一起,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这是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顿时脸色就尴尬起来,“那个,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高敬一时半会没说话,萧宝珍摸了摸鼻子,镇定的说,“哪的话,正是时候。这是国营饭店的卤猪蹄吧?”

这话题一转移,尴尬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于卫海笑嘻嘻的拎着卤猪蹄走进来,“你鼻子真灵,我听人说国营饭店的卤猪蹄味道很好,专门买过来一起吃的,也是为了答谢你们之前给我出的主意,从白根强嘴里套出那么多的话。”

“对了,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也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咋办?”他撸了撸头皮,满脸不好意思,“要是我一个人,还真有点抓瞎。”

抓白根强,这是正事儿。

毕竟同一个院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把这么个人面兽心的败类放在身边,那等于在院子埋着个定时zha弹,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会发疯。

所以把他揪出来,哪怕不能让他吃枪子,至少也得让大家伙儿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后警惕起来。

高敬听说是来商量这个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红慢慢就褪了,表情正经的问道:“你按照我说的,出事之后去医院看白根强了吗?”

“看了,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看见我的时候脸色就跟看见了鬼一样,那叫一个心虚,而且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好像怕我揍他似的。”于卫海说。

害了人家亲叔叔,还各种给人家使绊子,能不怕嘛。

高敬又问,“那厂子里也去找过白根强了吧,对于换药、暗地里害人、搞破鞋的事情他现在是个什么说法?他跟厂子里不可能再用鬼上身这个糊弄了吧?”

说起这个,于卫海一脸的牙疼,拳头捏的咯+咯嘣的响,他气坏了,“还真被你猜对了,这孙子那天晚上说是鬼上身,然后送到医院,厂子里的人一来他又开始装疯卖傻,说啥不知道鬼上身,他就是觉得脑子糊里糊涂的,有时候还装疯卖傻,胡言乱语的。”

“医院给他找了个精神科的医生过来,初步一诊断,说怀疑这小子精神分裂。”

于卫海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装鬼诈出他的实话,我还挺高兴的,就是他太狡猾了,借口一个比一个多,现在搞得到处都在关注他鬼上身的事情,至于他干过的那些阴私事儿,反而没什么人提了,我就是气不过啊。高敬,你说有没有啥办法能让他彻底定罪,别让这个人再蹦跶了,说实话,我现在看他那张脸都觉得怪恶心的,反胃你懂吗?”

高敬沉吟了半天,“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于卫海想了想,“我想着实在不行,咱们再装一次鬼吓唬他,把他吓得彻底说实话,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上一次装鬼能成功那是出其不意,这次再装说不定会被他发现破绽,一旦他发现了,说不定连上次被诈出来的话他都不承认了,而且,他会盯上你的。”高敬断然的说,“刚才我跟我媳妇也商量了一下,我们是觉得从他那个相好身上下手比较好。”

“他那老相好?”于卫海若有所思,“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

这个时候,萧宝珍冷不丁的开口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见俩人同时看过来,萧宝珍笑了笑,“你们可以关注一下隔壁胡同那个胡寡妇。”

“为啥啊?”

“还记得那天晚上张俏到处跟人借钱,要送白根强去医院吗?”萧宝珍思索着说,“张俏在咱们胡同借了一圈,又跟处得不错的街坊也开了口,但大家都知道她家是个什么德行,没有一个人帮忙的,倒是那个胡寡妇,平时看着跟白家也没什么往来,竟然一出手就借了五块钱,你们就不觉得蹊跷吗?”

“她不是说,看着白根强可怜?”

萧宝珍就笑了,“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也没听说她个个都给借钱啊?而且之后我还去打听了一下,她是个一级工,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十多块钱,一下子给出去五天的工资,你说一般人能有这魄力吗?”

“不过我也只是个猜测,你们可以观察一下。”

高敬跟于卫海俩人听完,头凑到一起,就开始讨论起来,讨论啥呢,下一步怎么办,从哪里切入。

萧宝珍在旁边听了一会,还没听到他们准备怎么办,就听见厨房门又被人给敲响了。

今天家里真是,客人不断。

萧宝珍抬起头,就看见齐燕站在门口,“齐燕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齐燕脸色挺苍白的,“对啊,我身体不太舒服,想找你帮我看个病,方便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不过厨房有人不好说话,我带你去卧室吧。”萧宝珍一看齐燕脸色挺差,连忙就把她扶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又给她倒了杯热茶,“说说吧,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我最近吧,肚子总觉得有点一抽一抽的疼,而且也不怎么吃得下饭,而且来月经就那么一点点,全是褐色的,我就想让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妇科方面出什么问题了。”齐燕愁眉苦脸的说道。

萧宝珍一听,连忙让她把手伸出来,搭脉一看,嘴巴都张大了,“姐,你这是怀孕了啊,你不知道吗?”

“啥?我不是还来月经了吗?”

“你月经量大吗?”萧宝珍就问。

“不大呀,就是褐色的,也就来了一两天吧。”齐燕听说怀孕了,自己都吓得够呛,直接把嘴巴给捂上了,“不可能怀孕吧,怀孕怎么会来月经呢?”

“我确定你是怀孕了,你这就是喜脉,而且那很可能不是月经,那是着床出血,再或者是先兆流产,这个得卧床保胎的。”萧宝珍收回手,“你赶明儿抽空去医院照个b超吧,宝宝可能都有一个多月啦,恭喜你啊齐燕姐,不过我怎么看着,觉得你不怎么高兴呢?你不想要这个宝宝吗?”

“我也不是不高兴,就是发愁啊,孩子我是想要的,毕竟就铁头一个,我跟我家老朱也是想再要一个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行,唯一发愁的是,我们双职工家庭,父母又没空照顾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就得我请假照顾,这不正在事业上升期,我是担心孩子耽误我工作啊。”女强人的忧愁,齐燕很苦恼。

萧宝珍虽说还没孩子呢,但对于她的烦恼也能体会一二,拍着肩膀安慰了两句,她也没给什么建议,只是让齐燕尽快的去照个b超,确认孩子在宫内,就把这新晋的孕妇给送出家门了。

临走之前,齐燕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给萧宝珍塞了一张糖票,“二两的糖票,你别嫌弃,就当沾沾喜气了。”

说着,还不等萧宝珍拒绝,她赶紧的回了后院。

萧宝珍目送齐燕的背影回后院,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进了自家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