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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脸上笑意不减:“沈总今天帮我解了围, 于情于理?我都?要上门跟您道声?谢。”为了拉远距离,她连“您”都?用上了。

沈屹骁不露声?色将目光从她脸上错开,侧过身?:“瞿总、阮总, 请进。”

绕过紫水晶玄关, 一铺到底的皇家白玉大理?石让这套面积过六百平的平层空间一览无?遗。

在梦蝶山, 平墅相较于别墅更为稀缺, 因为可以隔窗望景。

湿地公园鸣鹭湖的夜景相较于白天, 另有一番绝美的神秘,沿湖栽种了春樱夏薇秋栾冬梅,一年四季花开不歇。当下正值栾树花开结果,簇蔟红妆点缀绿色树冠,经平墅投射的幽蓝霓束一照, 多了几分蓝调的爵士感。

“阮总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沈屹骁知?道那套别墅是瞿奕买来赠予她的,若非如此, 他还真?不至于出手?相让。

阮瑜在瞿奕身?边坐下,“处处是细节, 特别是这里还提供农场里当天采摘的果蔬特供,这都?要感谢沈总割爱。”

“阮总喜欢就?好。”

偌大的客厅里, 黑白色调作底,点缀一些暗金元素。

看似简单的石材背景墙里,里面归列摆放着限量的手?办, 拍来的藏品。

客厅局分五段式,沈屹骁用来招待他们的是落地窗最东面的休闲区,比另一侧的会客厅要小,但舒适度更高。

黑色皮质沙发?是全围式, 两面三人位里,瞿奕和阮瑜坐一面, 沈屹骁坐一面,阮瑜自然而然坐在了阮瑜右手?边的单人位里。

管家将冲泡好的茶水放在不规则造型的茶几上,继而退远。

为了不影响会客,□□的星厨被安排在了与西式厨房一墙之隔的中式厨房内。

隐约有声?音传来,不知?情的夜浓视线偏转,眼神虽探寻,但是很克制。

沈屹骁一个抬眼,就?将她所有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

“夜小姐可有什?么忌口?”

做戏做上瘾了似的。

这人对?她的忌口怕是比她自己都?要熟悉。

夜浓朝他微微一笑,“忌口倒谈不上,只是离开这几年,口味有了不少的变化。”

沈屹骁将其中一杯花茶推至她面前后?,随口似:“夜小姐尝尝,看是否能喝得惯。”

透明玻璃杯中,茶色黄绿明亮,被冲泡开的洁白花蕾于水中漂浮。

哪怕没有闻到那沁鼻浓郁的花香,夜浓也认得是茉莉花茶。

是沈屹骁最为钟情的花茶之一。

但是他对?茉莉花茶格外挑剔,只喝早春甘露为茶胚,双瓣茉莉窨制七八次以上的。

也正因为他的挑,让夜浓只喝了一次就?爱上,甚至一度成为她的深冬伴侣。

但是过去被沈屹骁养成的很多不该属于她的挑剔的口味,都?在她离开后?,一并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夜浓端起?那杯熟悉又陌生的茉莉花茶,浅浅喝了一口。

醇厚芳香的液体从舌尖一过,便和记忆里已经回想不起?来的味道无?缝重叠。

沈屹骁仿佛当对?面两人不存在,视线定在夜浓脸上,见她眉心先拢后?松,沈屹骁眼里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笑痕:“夜小姐过去喝过茉莉花茶吗?”

这要说没喝过,他是准备拿什?么话来隐射笑话她?

夜浓放下茶杯,“当然,”她淡淡莞尔:“不过,自然是比不过沈总的私藏。”

“喝得出是私藏,想必夜小姐对?花茶也颇有研究。”

夜浓假笑恭维:“怕是要让沈总见笑了,相比茶,其实我更喜欢喝白开水。”

阮瑜听得出她话里的夹枪带棒,眼神不时打量着沈屹骁,恐他发?火。

不知?是这位沈总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说他大度,在夜浓那一句之后?,竟低笑出声?。

沈屹骁视线从夜浓脸上移开,落到阮瑜的脸上:“阮总,你这位朋友很有意思。”

阮瑜压下嘴角尴尬,“她性子比较直爽,沈总不要介意。”

之后?,趁着沈屹骁和瞿奕说聊的功夫,阮瑜坐到靠近夜浓的沙发?扶手?边。

“怎么了呀?”

夜浓故作一脸无?辜:“没怎么呀。”

阮瑜瞧着她的脸色:“以前带你出去,你说话可不像今天这样?。”

在阮瑜眼里,夜浓出席一些商务应酬,不仅会说话,有时还很会来事,像今天这样?,说话不给对?方留余地倒是第一次。

“嗳,刚刚进门时,你说他帮你解围,什?么意思?”

夜浓不准备将汪雨苼那点事拿出来说,毕竟阮瑜和瞿奕的关系在这摆着,她若是说了,阮瑜肯定会和瞿奕说起?,可是说了又怎样?,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见惯不怪,倒是她一个女人,说不好落一个假清高的笑料。

夜浓一句话带过:“打球的时候,他教了点我动作要领。”

阮瑜没那么好糊弄:“我听得可清楚了,你说的是解围!”

夜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朝两个男人那儿递了个眼神,阮瑜这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在没一会的功夫,管家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

八人位的餐厅,秀色迷离。

不仅有空运冷链过来的黄金鲍鱼,还有预处理?好的蓝鳍金枪,以及精细保鲜的A5和牛。

来之前,瞿奕回去了一趟,取来了上次高价拍得的一瓶久藏红酒作为上门礼。

但是沈屹骁却摆了摆手?:“晚上要开车回铂悦府。”

阮瑜借机给夜浓找到了‘赎罪’的机会似的:“夜浓正好也住铂悦府,晚上就?让她送沈总回去吧。”说完,阮瑜在桌下用脚尖碰了碰她。

夜浓却不买账:“没事的,沈总,您放心喝,到时我给您找代驾。”

沈屹骁本来也没想让她送,只不过他今晚没有喝酒的雅兴,但是听她这么一说......

沈屹骁够了勾唇,看向她时,嘴角含着似笑而非的弧度:“相比代驾,我更放心坐夜小姐的车。”

夜浓瞥他一眼,头顶绮亮的水晶灯圈落在他含笑的眉眼,躁动又惹眼,只是刚刚那句话从他微翘的薄唇里吐出来,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戏谑。

夜浓收回视线,没接他这句。

虽然夜浓和沈屹骁交往过一年,但对?他酒量的深浅却一无?所知?。

眼看桌上空了三瓶红酒,夜浓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不似夜浓一喝酒就?红脸,沈屹骁的脸色几乎和喝之前没什?么变化。

都?说喝酒红脸的人能喝,其实不然,那只是体内乙醇脱氧酶分泌不足导致的,相反,喝酒不红脸的人,说明酒精代谢能力好。

但是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没有节制吧,万一半路上酒精上头,在她车里睡着,这不是给她找事吗?

夜浓坐在沈屹骁左手?边,见他和瞿奕正在闲聊,她不好打断,便用脚尖往前一碰。眼看他眉心倏地一拢,夜浓这才?想起?自己脚上穿的是一双尖头高跟鞋。

她面色微窘,“抱歉,刚刚不小心。”

沈屹骁微勾起?一边的唇看她:“我还以为夜小姐是想让我少喝一点。”

被他一语戳中,夜浓脸上难掩尴尬,刚好手?边是一杯红酒,她大脑一时放空,端起?就?往嘴边送,虽涩却醇的酒液过嗓,她瞳孔微微一缩。

天呐,她怎么这么大意!

喉间的停顿让她差点把刚咽下的红酒呛出来。

右手?边递过来两张纸巾,夜浓手?背掩嘴,视线睇过去。看似好心的人,却好整以暇地端着她看。

夜浓以前没少应酬,可像现在这样?失态的却是史无?前例。

回味本甘的红酒此时又苦又涩地拉锯在她的喉间。夜浓抿紧了唇,一连吞咽两下后?,才?伸手?接过那递在空中的两片纸巾。

“谢谢。”

沈屹骁没说不客气,半点没染上酒精的脸上,带着几分难辨的笑痕:“是我招待不周,竟然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不让夜小姐沾酒。”

话落,他亲自给她放回去的红酒杯里又续上一些。

虽说答应送他回铂悦府并非自己的本意,可既然说了她自会做到。

“沈总不必担心,晚上我会找代驾,并亲自送您回去的。”

沈屹骁却话锋一转:“夜小姐酒量怎么样??”

他双臂交叉搭于桌沿,虽然视线流转在夜浓脸上,但却没着多少情绪,像是社交时,与人说话时的礼貌相望。

夜浓抬起?眼睫看他,笑了笑:“我酒量真?的拿不出手?,平时也很少喝,但是今天有幸能和您一起?吃饭,说什?么也要敬您一杯。”

沈屹骁视线落到被她端起?的红酒杯壁,上面留着浅浅一片红痕。

视线的停顿,让他拿起?酒杯的动作慢了两秒。

然而夜浓却在他酒杯即将碰过来的前一秒,把手?往回收了收,沈屹骁手?里的酒杯几乎是一秒停了动作。

夜浓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薄他的面子,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从她进门到现在,他已经拿她的过往,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问?,是他刻意刁难在先,凭什?么她要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夜浓唇角挂着让他心知?肚明的浅浅笑痕,先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唇瓣离开杯壁时,她还故意说上一句:“我干了,沈总随意。”

沈屹骁没去理?对?面两张面面相觑,甚至暗捏一把冷汗的两位客人,杯底一抬,浅浅一个杯底的酒液也被他一口送入口中。

餐桌铺着桌布,杯底落下无?声?。

对?面,瞿奕脸色已经有些难看,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僵硬:“沈总——”

沈屹骁像是没听见对?面发?出的声?音,平静漠然的眼神锁在夜浓的脸上:“夜小姐对?自己的酒量好像太过谦虚了。”

对?面,阮瑜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穿梭。

明面上两人话术客套,可就?是有一种硝烟在两人之间滋长、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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