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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之前?那个?服务生抱着?一大束爱莎走过来:“夜女士,生日快乐。”

见到?实物,阮瑜这才彻底相信了。

夜浓伸手接过时,阮瑜忍不住好奇:“你们每天要送出去多少束花呀?”

服务生笑了笑:“今年,这是第一束。”

“今年?”阮瑜声音扬出不可置信:“不是说只要是12月12号生日的客人都能收到?吗?”

“女士您误会了,不是12月12号的生日,而是12月12号生日当天来餐厅消费的客人,我们才会送出鲜花和蛋糕。”

解释完,服务生看向夜浓:“夜女士,蛋糕,您想什么时候上?”

“饭后吧。”

“好的,那我先给您上餐。”

等服务生走,阮瑜问她:“今天你生日,那位有没有什么表示?”

夜浓好笑一声:“都分手了,他能有什么表示。”

阮瑜不信:“那可说不准,讲不好你今晚回去能收到?什么惊喜呢。”

惊喜当然有,但是等了她四个?小时还不见她回家的沈屹骁,已经把?惊喜从1202的客厅拿回了1201。

奶酪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来回跑了两趟。

见他往沙发里沉沉一坐,奶酪那条吊在?半空摇啊摇的尾巴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陡然停住。

沈屹骁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凌晨。

这段时间,沈屹骁每天都试着?拨过她电话,然而每次都是忙音,也就是说,他现在?依旧躺在?她的黑名单里。

但是之前?是试,现在?他是真的在?找她。

所以他拿出平时的工作手机,拨过去,不过一个?停顿,耳边就传来了等待音,然而响了几声,不仅没被接通,还被挂断了。

“这女人——”

难不成知道这个?号码是他的?

夜浓当然不知道,只不过她大半瓶红酒下肚,这会儿脸上已经带出浅浅红晕。

阮瑜把?手机给她的时候,她眯着?眼看了看,最后指尖往左一滑:“都不认识,不接!”

在?西餐厅里喝醉是很丢脸的一件事,阮瑜夺下她手里的红酒杯:“行了,别喝了。”

夜浓微醺的一双眼染上淡淡的控诉,一噘嘴,再一伸手:“还我。”

阮瑜被她生动的表情惹笑:“咱们换个?地方喝行不行?”

夜浓把?头摇了摇:“不要。”

平时一身?清冷气息的人,醉起酒来,几分妖娆里多了几分可爱。

阮瑜声音放低:“好多人看着?呢。”

夜浓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露台:“那没人!”

都不等阮瑜应她,夜浓 就撑着?桌沿站起身?,阮瑜忙起身?跟过去扶她。

“没事,”夜浓挣开她手:“我没喝醉。”

阮瑜没怎么见她醉酒的模样,但她脸实在?是红。

“你走个?直线给我看看?”

夜浓咯咯直笑,“那你看好了啊。”

她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把?直线走成了斜线。

九十?九层高的露台,风声呼啸。

夜浓走到?半人多高的围栏边。

凛凛凉风把?她的长卷发吹起,扬在?空中。

两人都没穿外?套,阮瑜缩了缩肩膀:“你站好啊,我去把?外?套拿来。”

刚一转身?,刚刚那个?服务生拿着?她们的外?套走了过来。

阮瑜伸手接过:“谢谢啊。”

等到?阮瑜把?衣服穿上,对方将胳膊上一条咖色的羊绒毯双手递到?她面前?:“这是沈总的毯子,露台风大......”

见他视线落到?夜浓身?上,阮瑜便懂了他意思,伸手接过时,阮瑜顺便多嘴问了句:“你们沈总经常过来吗?”

“没有经常,不过他上个?星期来过一次,在?露台这里坐了会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阮瑜看向那个?看似密不透风,却又能看见一扇弧形小窗的城堡式卡座。

“你把?钥匙拿来,我带她进?去坐会儿。”

服务生忙点?头:“好。”

金属栏杆旁,夜浓因为双腿没什么劲道,正弯着?腰,双手趴在?栏杆上。

阮瑜将手里的毯子展开,披在?她肩膀:“看什么呢?”

瑟瑟凉风不仅没将她的酒气吹散,似乎还更?上头了。

“看星星呀。”

可她明明垂着?脑袋往下看。

阮瑜轻笑了声:“好看吗?”

“不好看,”她下巴抵在?手背上,说话时,脑袋一点?点?的:“没有以前?的好看。”

“以前??”阮瑜顺着?她话问:“多久的以前??”

她不说话了。

脸转过来看阮瑜:“今天我生日。”

她声音软软的,雾蒙蒙的一双眼,分不清是被酒精染的,还是被风吹的,又或者,是想到?了她自己刚刚说的「以前?」。

阮瑜心?里酸酸的,掌心?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回来?”

她弯了弯唇角,挤出一个?很苦涩,很牵强的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知道她在?为她的未来的铺路,知道她想把?她现在?分公司经理的位置给她坐。

她都知道。

阮瑜把?手压在?她肩膀:“这边看似从零出发,但是想做出成绩来,比总部?容易得多,Kari对你的成见,你是知道的,一山容不得二虎,更?何况她现在?攀上了Leo,你在?那边只会越来越受制于她。”

“所以你说让我回来,我二话没说就过来啦。”

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阮瑜回头看了眼:“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见她看过去却站着?不动,阮瑜将她肩膀上的披肩拢紧:“男人而已,这个?不乖,我们就换一个?。”

‘不乖’的这一个?,持续、不间断地,一共打了九通电话,每一声的等待音都像一块石头,一块接一块地垒在?他心?头,直到?“轰”的一声崩塌——

沈屹骁深吸一口气,再沉沉吐出。

最后一次,他再打最后一次。

他在?心?里又一次这么说。

不过这次,他隔了十?分钟才拨过去。

也就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服务生将两人的包和手机取了过来。

主菜已经吃完了,但是夜浓还在?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红酒,没有旁人在?,阮瑜干脆也随她,不过她没陪着?夜浓喝,两个?女人出门在?外?,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沈屹骁第十?遍电话打来的时候,阮瑜刚拿起夜浓的手机准备给她拍几张照片。

见还是那束尾号999没有名字的号码,阮瑜皱了两秒的眉,接通了。

“喂?”

光是一声喂,沈屹骁就听出不是夜浓的声音:“你哪位?”

阮瑜被问得一头雾水:“你打来的,你问我哪位?”

“我是沈屹骁。”

阮瑜愣了一下,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屏幕,带着?几分犹疑和意外?:“沈总?”

沈屹骁不记得她声音,但猜到?了,“你是阮瑜?”

“对,是我。”

“夜浓呢?”沈屹骁问。

虽说他是沈屹骁,但对阮瑜来说,此时此刻的他,也仅仅只是沈屹骁。

阮瑜不答反问:“沈总有什么事吗?”

沈屹骁没有耐心?和她周旋:“你让她接电话。”

对一个?寿星这么颐指气使的。

阮瑜语气说不上好,但也尽量客气:“今天是夜浓生日,沈总如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知道是她生日,还请阮总把?手机还给她。”

“请”都用上了,阮瑜看了眼对面已经需要用手掌才能支起下巴的人。

“她喝醉了,说不好,听到?你名字会挂断——”

“她不会。”

真不知这人哪来的自信。

阮瑜把?手机往对面一递:“沈屹骁的电话,你要接吗?”

夜浓抬起雾蒙蒙的一双眼,“沈屹骁?”

“嗯,”阮瑜故意又问一遍:“不接我就挂了。”

谁知,夜浓近乎是用抢的:“不能挂!”

阮瑜:“......”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人把?手机贴到?耳边,从鼻尖潮红到?两腮的一张脸,笑成了面若桃花状。

“沈屹骁!”

甜腻的声音,拖着?几分娇软的尾调。

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语调喊人,阮瑜嘴角一僵。

但沈屹骁却笑了。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