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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陶跟谢宴川说他没这么累, 其实都是安抚谢宴川的假话,他二十二年的人生没有哪一天?经历过?这么多事。

又是进行紧急跃迁,又是长途跋涉寻找落脚的地方, 还要给?两个人上药。

不仅是身体上的劳累,在精神上他也时刻警觉专注着,直到进到山洞, 直到看到谢宴川不至于因为过?重伤势昏倒。

他将脑袋躺在谢宴川腿上的那一刻, 他的心神方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

刺眼?的光线让他不禁眯了眯眼?。

下一刻, 有手掌便替他遮住刺目的阳光,手指还揉了揉他的眼?皮。

“不再睡了吗?”谢宴川声音有些低哑地问?道。

“不睡了,我睡了多久?”许陶觉得?自?己应该适应得?差不多, 抓着谢宴川手腕缓慢移开?自?己的眼?睛。

谢宴川收回自?己的手, 看了眼?光脑,回道:“九点了。”

“我竟然睡了十二个小时么……”许陶有些震惊,他知?道自?己很累, 但睡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太累了又受了伤, 才睡了这么点时间而已。”谢宴川道。

许陶觉得?他这是把自?己当成需要充足睡眠才能?好好长大的宝宝了……

许陶也懒得?跟他争辩什么了。

他从谢宴川腿上坐起来,睡了这么长时间他精神饱满, 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手臂上的伤也只留下浅浅的痛意。

只是毕竟是枕着谢宴川的睡,又躺着坚硬的地上, 和睡着柔软的床上不能?比, 现在他身上还是有些酸痛。

不过?这时他还是先反应过?来, 自?己枕着谢宴川十多个小时, 身上都不太舒服。

作为靠垫的谢宴川肯定比自?己更不适。

“你的腿不麻吗?你昨晚都没有叫过?我。”许陶有些歉疚道。

“没事。”谢宴川摇摇头。

许陶叹了口气?,觉得?谢宴川真是爱硬撑, 不肯显现一点弱势。

明明眼?皮下都布了一层青色的眼?圈。

“你昨晚睡觉了吗?”许陶盯着他眼?睛,问?道。

谢宴川笑了笑:“当然,只是伤口还是有点疼,没有睡得?很熟。怎么,眼?圈很重吗?”

他昨晚靠着石壁,一个整晚上睡着的时间加起来估计有四五个小时。

身体的疼痛是一回事,可许陶睡在他的腿上,他也不敢真的完全睡着。

许陶睡不安稳醒过?来的话,他至少能?够安抚几句。

他也害怕许陶夜晚可能?会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复醒来再摸摸许陶的皮肤。即使他已经将军装外套盖在许陶身上,直到天?亮了才拿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很重啊。”许陶道。

“很重么……”谢宴川道

在前线不眠不休好几天?更落魄的时候谢宴川都有过?,那时比现在面色估计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他每天?去上班着装严谨,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都是因为他的身份,联盟的公民更愿意看到一个严肃正经,衣衫干净整齐的上将和议员。

他自?己倒是没那么在乎自?己的外面

但此时在许陶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中,谢宴川却有些不太自?在,他抬手摸了摸眼?下的眼?圈处,应该也没有这么不堪入目吧?

虽然所有在许陶的漂亮面皮下都黯然失色,但谢宴川还是不太喜欢许陶看到自?己这么落魄的样子。

现在这个情况简直糟糕透顶。

许陶点点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更应该要好好休息。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再去找找有没有可以止疼的草药。”

“别?,不用找了,只是昨晚前半夜有些痛没有睡着,后半夜睡得?挺好的。”许陶一个人到外面去,他又不怎么会用枪,即使会用。碰上一些星兽恐怕也应付不来。

更别?提找草药这种更增加危险的事,昨天?许陶至少离自?己不远,可现在许陶要出去,自?己就得?和他隔着一个山洞。

谢宴川抬了抬受伤的右手:“你看,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昨天?找的疗伤草药很有用。”

许陶:……

只是普通的疗伤草药,还是他自?己找来的,有什么样的疗效真的以为他不懂吗?!

许陶觉得?应该把谢宴川列在联盟最?听从医嘱的病患榜榜首。

许陶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动作,赶紧按住他的手:“好了,别?乱动。我不自?己去找草药就是了。”

谢宴川点点头。

许陶又望了望山洞外面苍郁的草木:“但是你渴了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他们?昨天还在机甲上时用过营养剂,此时肚子倒是不饿。

营养剂的能?量还能?支撑着他们?度过?今天?,但明天?就得?去寻找食物?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水源的问?题,许陶昨天?走上山时就注意到了从山上流下的水流,这时正好可以去那里取水。

谢宴川显然也想到了那股水流,但他面色仍然犹豫。

昨晚许陶睡着的时候,山洞外面就不时响起各种星兽的呼嚎,有只鸟纲星兽就出现在山洞口,攀在山洞口的树枝那。

被谢宴川用光束枪解决了。

幸好光束枪是消音的,没有惊动许陶。

虽然白?天?没有夜晚危险,但让许陶走出自己的视线去取水,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他知?道自?己这已经过?于疑神疑鬼又优柔寡断了。

但凡身边有个下属他也不会有半点担心,即使身边是个陌生人,他都能?用枪抵在他脑袋上威胁人去给?他取水。

但许陶既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陌生人。

他没法?如平时一般漠然地当机立断。

可谢宴川也明白?自?己受了伤不适宜再多动,只有他养好伤才能?安全地带着许陶回到安全离开?自?己,现下最?好还是让许陶去取水,否则他们?真的得?渴死。

没死在伤痛下,死于口渴这就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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