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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

“我可?以出手帮您解除婚约。我想,我的姐姐也很乐意帮您解除婚约。您放心,不会是有失洛家颜面的方式,只要让对方出点‘差错’,就正好……像您这样的人,我真的想要帮助您,怎么能被?迂腐的洛家配给一个只知铜臭的粗俗女子?呢,我会让她知道——”

“哗啦!”

溪流中摇摆的落花被?风撕碎,不远处热闹的宴会瞬间静止。

是石头流水之间的撞击声,是纸折扇打开,风与水一起掀出聚拢再刺入——

那?个人依旧静静坐着,只是折扇拢起,与锋利的水刺一起上抬,顶住了他的咽喉。

那?个违和得有些可?笑的豹子?扇坠在他眼下摇晃。

“戚先生。”洛安说,没有分去任何一丝眼神?:“闭嘴。”

戚延庭……沉默良久。

最终他状似轻松地笑笑,弯腰拱了拱手。

“是我唐突了,洛天师。”

视线里,那?个人慢慢移开了扇子?,然后便?彻底模糊……

因为顶在喉咙、钳住双脚、又罩在头顶们的水刺“哗啦”一声散了形,把戚延庭从头浇到了脚。

化为刀剑的溪水温顺地淌了回去,只有戚延庭在原地湿淋淋地站着。

……他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那?个人又是如何离开的……他也不记得自己回去后,那?个庸俗无趣的女人惊慌失措地拿着毛巾来搀扶他,是怎么被?他扫到地上、撞出一头血,成了傻子?的……

不过,终归是按计划执行,一切依旧如他心意。

结婚成家,有了子?嗣,成了玄门第一大派的掌门人。

那?个庸俗无趣的傻子?肚子?还算争气,接连诞下几个精血强盛的子?嗣。

不仅是一个,这意味着他的机会也不仅仅只有一次。

而那?个人呢……唉,真可?惜,真可?怜。

谁让他不听我的好心建议呢?

如今也依旧是个凋敝师门的二弟子?,无权无财,守着他那?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废物妻子?,被?拖累了半生。

……什么?那?女人当然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废物了,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最为重视子?嗣传承的玄门中人,哪个家伙成婚后,三年还无所出的?

总不可?能是故意避孕吧——疯了吗,故意不要孩子?,他是想自杀吗?

所以,唉,那?个生不了孩子?的废物女人,不通玄学就罢了,还举止不端、言行粗俗、一身铜臭味……倘若把安各摆在他的棋盘上,无疑是枚弃子?,连利用价值也没有。

把弃子?握得紧紧的,连旁人窥探的眼光也要拉扯过来斩断的洛安……是傻子?吧。

比他撞坏了头的傻子?夫人还傻些。

嗤。

——戚延庭一直是这样想的,直到某一天,从未主动?与他搭过话的大儿子?怯懦地来到了他的病床前?。

齐乐平捏着衣角,头上还有被?敲晕的肿包。

傻子?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期望的,只要保证精血充足就行了,戚延庭简单地说:“滚出去。”

他前?段时间被?洛安蹲点揍了一通,又被?抢劫走了不少秘宝,正心烦呢。

“父亲……我,我不是故意办砸了您给的任务……是,是有个奇怪的小女孩把我打晕了,我才?没能把同学引进那?个操场——”

“她,她叫安洛洛,有一双茶色的大眼睛,我真的没说谎!”

茶色眼睛。

春日,流水,落花下那?双始终没有看向自己,写满漠然的茶色眼睛。

戚延庭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

……这不可?能。

那?女人明明是个废物才?对,他怎么可?能还留有子?嗣呢?

哪怕是前?段时间,他故意调查接近那?女人,也完全没发现孩子?的踪影啊——

“所以,安小姐的女儿几岁了?”书店街上,戚延庭笑着对安各说:“真没想到,安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孩子?……”

“我也没想到你?有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儿子?。”

安各看了一眼后面和安洛洛走在一起的齐乐平,笑意未达眼底:“我和妍妍美女关系还挺不错的,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事呢?”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总要藏些秘密,才?算有趣。”

戚延庭停住脚步,体贴地示意安各走在最前?面:“到了,您看,这就是我说的那?家松饼店——”

“哗啦”一声,是门上的风铃被?撞开,一个抱着一大堆书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仿佛在逃难。

正要拉门的安各被?撞得一个趔趄,她大声说:“喂,有没有素质,走路不看路——”

戚延庭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你?没事吧,安小姐?”

冲出来的洛安:“……什么?”

他已经冲到了街上,听见声音后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们。

乱七八糟的粉色小纸条在他的肩膀与头上堆了厚厚一层,仿佛某种铺天盖地的春日落花,在他停住时,扑簌簌地往下落。

洛安甚至略带烦躁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他没有什么风华气度,像是某种试图甩干毛发的犬科动?物。

大型犬科动?物,因为他真的扑簌簌甩下很多很多粉色小碎片,也甩不干净衣服与头发。

安各张了张嘴,满脸震惊。

“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洛安没答话,他的眼神?在她和戚延庭之间打了个来回,立刻就皱起了眉。

戚延庭站在安各身边最近的位置,保持着浅笑扶着她的肩膀,仿佛他周六陪在别人的妻子?旁边逛松饼店是件很合理的事。

一前?一后,身后甚至还陪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而洛安远远地站在街边,仿佛是这个四?口之家的外人。

戚延庭依旧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或自己的手。

他就在等着对方动?手呢……那?个目中无人、个性嚣张、连提一句都会动?手威胁要划穿我的咽喉、给了第一大派掌门人那?么一分难堪的家伙,要是见到这一幕,见到他那?个死死护着的妻子?站在我这边……

戚延庭等着被?动?手。等着那?个无法无天的阴煞被?激怒,然后暴露出他一直隐瞒的——

于是,突然,转瞬之间。

安各反应过来,“啪”一声拍开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仿佛拍蚊子?。

戚延庭:“?”

然后安各拽过安洛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啪”一声握住了洛安的手,仿佛握住金砖钻石。

她庄重地说:“老婆,你?不要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意外被?那?个陌生人扶了一下。”

安洛洛点头:“爸爸,你?不要伤心,那?个叔叔比你?长得丑多了,妈妈也没调戏他。”

戚延庭:“?”

戚延庭看着那?个曾经一言不合就削人咽喉的家伙慢慢点头,显露出一种比落花还柔美无辜的委屈来:“是这样吗……”

“你?们说去公园玩,却出现在这里,旁边还跟着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已经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了。”

他偏过脸,唇淡淡抿起,说话声温柔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们。”

“爸爸我可?以证明!妈妈真的没有主动?调戏那?边的叔叔!那?边的叔叔真的只有气质能打四?分,长得比你?丑好多好多!!”

“老婆我说的是真的!老婆老婆我是清白的!老婆你?相信我,老婆你?不要生气,老婆老婆,呜呜呜我中午吃的大肉面咸死了——”

戚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