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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医院配有宿舍, 去年盖的新楼,双人间,环境不错。因房间多职工少, 每个人都能拥有独立空间。

时桉来时只带了自己, 他洗完澡,穿钟严的睡衣,内.裤也被软磨硬泡套上了。深灰色, 和当年误穿的是同款。

坏心眼的禽.兽。

浴室有水声, 时桉坐在另一侧空床上, 没有枕头被子,光秃秃的床垫硬邦邦。

水声渐停, 门从内侧打开, 有熟悉的香气。

钟严赤.裸上身,肩膀和胸口粘着水珠。胳膊上裹着防水膜,带珠子的皮筋还缠在小臂。

时桉只看了一眼, 立即收回视线,翻手机划照片。

钟严弯身压床板,抬他下巴, “面前就有,看什么照片。”

“还是照片好看。”时桉的下巴从手里挪出来。

“怎么了这是?”钟严抽走手机,蹲得低了点, 从下往上看时桉的脸, “谁惹时医生不开心了?”

“私有物品都被别人盖章了。”时桉把脸别过去,“怎么能开心起来。”

时桉原本都忘了,今天却明目张胆。哪来的强盗土匪, 破坏艺术品的贼。

钟严:“什么盖章?”

时桉没开口,指指胸口。心里惦记着, 回头去整形科问问,激光去疤行不行。

钟严总算明白了,坐在他身旁,“我和这个小狐狸精的爱恨情仇,说来话长。”

时桉:“……”

呵呵。

钟严挑他下巴,“想听吗?”

时桉垮着脸:“不想。”

“我初次见他时,就感觉他和别人不一样,也的确有好感,但没想招惹。奈何他太粘人,赖在我家不走。”

都说不听了!

然后,时桉竖起耳朵。

“他吃我的喝我的,还各种使唤我,坐在我几万块的地毯上吃薯片。”钟严继续,“就是客厅你最喜欢的那块。”

时桉:“……哦。”

“他硬闯我房间,左一句哥,右一句哥地叫,红着脸、湿了眼眶对我表白。”钟严越说越上劲儿,“我本来就有点喜欢,怪我定力不强,没把持住,被他夺了处.男身。”

钟严转回头,从侧面注视他的眼,“事后,他留了个假号码,让我找了七八年。”

时桉胸腔收缩,像团干燥缺水的海绵,“你、找过?”

“拼命找过。”

去德国的前一天,钟严都没死心,仍在gay吧度过整晚。他记住了喧闹中所有的面孔,却找不到黄色头发的人。

钟严站起来,跳回他视线,“时医生,你说这个小狐狸精过不过分、讨不讨厌?”

“是有点讨厌。”时桉瞄回那道齿痕,指尖贴上来,“对不起。”

并非故意,但伤人已成事实。

“不需要道歉。”钟严用嘴唇蹭他鼻尖,“但你得慢慢还。”

时桉摩擦着齿印的痕迹,“怎么还?”

“加班熬夜、没完没了写论文,你觉得怎么样?”

时桉:“……哦。”

杀人诛心。

“我回去就写。”时桉像留遗言,眼前的不是男朋友,是恶魔老师,“写完发您。”

“想得美。”钟严把人抱起,丢进床里,“你只能用身体还。”

“唔!”

时桉被按倒,吻到衣服揉乱,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他手心还贴着胎记,“要、做了吗?”

钟严蹭他嘴角,“想做吗?”

时桉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钟严:“说。”

“好像有点快。”

谈恋爱第一天,亲了抱了又要做,时桉以为,至少应该循序渐进。

可另一方面想,他虽然没有记忆,但做过两次也是事实,现在想这个,有点矫情。

钟严:“不管快不快,今晚都没打算做。”

“啊?”时桉抬头,“回来之前,你不是说要……”

钟严等他说:“要什么?”

时桉心脏扑通扑通,“睡我。”

“逗你的。”钟严起身,帮他正好拽偏的衣领,“慢慢来,不急。”

“是因为,没有那个吗?”

时桉突然连安全.套都说不出口。

“有考虑,但非主要原因。”

“那为什么?”

“第一,不想强迫你的意愿。”钟严刮了下他的鼻梁,“第二,真折腾了,你后天怎么上班?”

时桉转到神外前,钟严嘱托过,让他多上手术台,积攒临床经验,梁颂晟便安排他每天一场手术起。

神经外科需要开颅,没有小手术,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他怕时桉坚持不下来。

人总有逆反心,反倒是时桉跃跃欲试,“可以稍微轻点,像上次那样。”

“哪次?”

“就、第二次。”

钟严揉他脑袋,“你还真信了?”

时桉眨眨眼。

钟严:“那次没做。”

相同的错误,钟严不会犯两次。不想在明知他会失忆的情况下,趁人之危。

“如果真做了,你第二天怎么可能活蹦乱跳。”钟严靠过来,威胁似的,“你只能趴床上吱哇乱叫,骂我禽.兽,让我揉腰。”

时桉的腰暂时没感觉,但屁股麻了,“这么多年,技术就不能有长进吗?”

“谁让你那么口口。”钟严说得云淡风轻,“有没有长进,刚开始都得疼。”

时桉的脸烧炸了,就像听情.涩故事。

“我能不能有长进,还得看你。”钟严说情话,还要戏弄他,“你男朋友很专情的,守身八年,只为你。”

“麻烦时医生好好调.教。”钟严笑着说:“虽不能回报社会,至少能造福自己。”

“哦,我努力。”时桉脸上覆着层壳,怕壳笑裂,他竭尽全力克制开心。

“早点睡。”钟严下床,套上外套。

时桉:“干嘛去?”

钟严指着对面的空床,“拿床被子。”

时桉着急了,“不能睡一起吗?”

“不介意?”钟严站在门口。

“有什么介意的。”时桉翻身对着墙,把头裹进被子里,“快关灯,我都困了。”

时桉不动,心里念咒。

不走不走不能走,敢走跪着喊爸爸!

房间暗下来,没有开门的动静。时桉松了口气,好险,心里的算盘珠差点蹦没了。

时桉能察觉钟严的靠近,漆黑的夜里,感觉器官都因紧张而缩起。

铁质床架,木质床板,受外力挤压时,会产生吱吱呀呀的声音。

钟严靠在他后脑勺,“就一床被子。”

时桉蹭蹭身,腾出一部分被子。

一米二宽的床,两个成年男性躺在一起,稍微拥挤。

钟严的呼吸喷在后颈,“一直背对着我?”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桉原地转身,蹭地钻进钟严怀里。一只手贴腹肌,另一只扒胸口,身体热腾腾的,紧紧贴着,像个小火炉。

看再多的照片,也没摸一把来得快乐。

爽!

钟严纵容他的行为,侧过来,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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