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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驰逸的脸都红了起来。

被子被掀开了一道缝,冷风灌进去的时候,夏驰逸打了个抖。

他觉得自己就像无力的良家女,正被恶霸威胁。

唯一的安慰是这恶霸长得很帅,而且自己还很瑞思拜。

“还有呢?”周哲骁歪着脸冷冰冰地看着他。

“大佬,你给我留条底裤吧!而且我底裤自己洗,不送洗衣房的!”

夏驰逸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庞帅都看不下去,叹了一口气,“都是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那条四角裤沤了多久了,就这样你还好意思继续穿着吗?”

夏驰逸当然知道要换啊,周哲骁一提醒,他也觉得全身汗津津的不舒服。

但是被周哲骁那只手拿过去,夏驰逸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纯洁。

这要是叶朝影来问他要裤子,夏驰逸能坏心眼地甩到对方脸上去。

但是面对周哲骁,那些孩子气的坏心思都使不出来了。

谁知道周哲骁拍了拍被子上面,掌心不断按过那条干净的裤子,“你要底裤,我不是给你了吗?”

夏驰逸把心一横,我不好意思个鬼啊!谁没见过谁的!指不定我还比你雄壮威武,让你自卑呢!

“给你,给你,我这就给你……”夏驰逸胡乱蹬了蹬,当那条四角裤挂在脚踝上的时候,周哲骁伸进被子里,一把扣住,扯了下来。

夏驰逸的心跳差点起飞。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纯洁了,那一瞬间发散的联想似乎可以拍八百部小电影。

周哲骁就像没事人一样,捏着夏驰逸的四角裤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就从夏驰逸的床边路过,去了阳台上,把它晾了起来。

它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时不时还折射太阳光,仿佛在说“我很纯洁,是你不纯洁”。

夏驰逸的耳朵都烧了起来,缩回到了被子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这条也被周哲骁抓在手里,四舍五入就是……

夏驰逸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就像走火入魔一样,他蜷了起来,之前还怕冷,现在他觉得被子里热得要命。

“你怎么了?”周哲骁的手伸过来,覆盖在夏驰逸的额头上,“好像又烧起来了,量一□□温吧。”

大佬,我没事,你别在我面前晃了我就立马降温!

周哲骁把床头架上的体温计拿了下来,“夹好了,别乱动。”

夏驰逸当然要夹好,只不过他夹好的不只体温计。

周哲骁的盆子里装满了衣服,除了夏驰逸的,还有他自己的,小山包似的,怎么着也得在洗衣房里待好一会儿了。

等到他出了门,夏驰逸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沸腾的心血缓慢的平静,他在脑海里想着阿尔卑斯的雪山,想着青藏高原的冻土,想着喜马拉雅的冰山。

还有在沁城那一晚的酒店房间里的冰镇可乐。

他觉得自己的血流逐渐变得顺畅,一切即将恢复常态。

冷不丁,周哲骁的声音再度响起。

“时间到了,体温计给我。”

清冷的声音有着灼烧心肺的温度,夏驰逸瞬间崩盘。

大佬,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把体温计拿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了对方。

周哲骁半仰着头,转动着体温计,他纤长的睫毛和幽深的眼睛让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蠢蠢欲动。

“三十七度六。”周哲骁蹙了蹙眉头,不解地看着夏驰逸,“确实降温了啊,可你怎么看着像只蒸熟的螃蟹?”

“我想喝冰可乐。”夏驰逸闷闷地说。

“你干脆说自己想修仙。”周哲骁的手在夏驰逸的头顶上揉了一下,转身又回去洗衣房了,还拿走了夏驰逸的手机——坏家伙。

这一次,他过了许久都没有回来。

刚还嫌弃周哲骁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纯属煽风点火,这会儿看不见他了,夏驰逸又觉得寂寞了。

难道是生病特别容易让人感到孤独?

过了一会儿,周哲骁回来了。

洗衣房里洗一轮衣服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钟,周哲骁这个人还习惯要分类,浅色和深色得分开洗,所以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周哲骁来到了夏驰逸的面前,拿出一包黑色的小袋子,上面还画着一只手握叉子的小恶魔。

“张嘴。”周哲骁的指尖在夏驰逸的脸上戳了一下。

“这是什么?”

“跳跳糖,可乐味的。”

所以周哲骁刚才是去学校小卖部了?

“咱学校还有这个呢?”夏驰逸问。

“我在高铁上下单买的。”周哲骁回答。

原来他拿自己的手机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领快递啊。

嘴里传来霹雳啪啦的声音,脑瓜子都跟着一起震。

夏驰逸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刚张嘴想说什么,跳跳糖差点崩周哲骁脸上,夏驰逸更欢乐了。

周哲骁仰着头,把剩下的半包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耳边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两个傻瓜。

睡前,周哲骁要把被子撤走,夏驰逸拽了一下没肯还给他,还回去了那不就要分开睡了吗?

夏驰逸脱口而出:“我怕半夜里又忽然发冷!”

周哲骁看着夏驰逸的眼睛,他知道夏驰逸已经不怕冷了,根本没有像中午刚回来那样浑身打抖。

叶朝影和庞帅交换了一个眼神。

庞帅用口型说:我赌坚持5秒。

叶朝影:我赌立刻马上投降。

周哲骁果然松开了手,爬上去又和夏驰逸躺在了一起。

叶朝影朝着庞帅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吧,他又猜对了。

只不过周哲骁的片单换成了《神雕侠侣》。

夏驰逸趴在周哲骁的肩膀上,陪着他连看了五集。

前面四集都是杨过四处流浪、饱受歧视,直到小龙女惊艳出场,将他从全真教带回古墓。

夏驰逸看得津津有味,他刚想要问周哲骁觉不觉得小龙女的气质和他很像,却发现周哲骁的脸已经歪到一边睡着了。

是啊,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打了一晚上的球,下午又在刷剧,到了晚上怎么还支撑的住?

寝室里已经灭了灯,庞帅和叶朝影也已经熟睡。

夏驰逸在床头架上摸了半天,充电仓差点掉下来砸在周哲骁的脸上,还好夏驰逸的动作快,一把接住了。

他从周哲骁的耳朵里把蓝牙耳机拿了下来,再把手机从被子上挪开。

周哲骁的呼吸声已经拉得很长,夏驰逸在心里哼了一声。

说什么要听到我睡着的呼吸声你才能睡着?你这不是睡得挺好吗?

骗几。

当夏驰逸刚躺回被子里,周哲骁就动了,他的脑袋从另一头转了过来,夏驰逸僵在原处,确定周哲骁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这才安心地侧躺着看着对方。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寝室的光线,只要这么安静地待着他就能看清楚周哲骁清朗的骨阔,敛眉与眼锋之间暗含着所向披靡的掌控力。

夏驰逸有一种心脏满溢的悸动,周哲骁是他的黑洞,散发出的引力波无穷无尽,夏驰逸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嘴唇触碰上周哲骁的鼻尖。

只是短暂的一瞬,他仿佛以血肉之躯触碰到了遥不可及的神明。

他不知道这种排山倒海的情绪是为什么,他以为自己会被自己做的事情吓到,可这时候他反而更加确定自己不是周哲骁也不是盛星鸣的追随者。

他想拥有他,不满足于做他的搭档,不想他们的世界只有赛场。

他有着比喜欢和崇拜要多出成百上千倍的情感,周而复始翻滚而来。

他贪婪地想要拥有他的一切。

夏驰逸微微蜷起,靠近周哲骁的颈窝,胳膊搂住了他。

这是占有欲,夏驰逸后知后觉地对自己说。

隐秘又来势汹汹,矛盾又让人心颤。

这一觉,夏驰逸睡到了中午十一点,他量了一□□温,彻底退烧了。

周末和常城大学的练习赛,夏驰逸还是跟着去了,但是没有上场比赛,而是在旁边充当饮水机管理员。

常城大学的教练特地过来找凌焕臻了解情况。

“你们队的夏驰逸怎么不上场啊?是担心我们输得太难看吗?”

“误会,误会。那小子之前发烧了,刚退烧没多久。本来让他在学校里休息,但他还是坚持要来看看常城大学的打法。”

其实是一个人在寝室待着太无聊了,要出来放风。

“原来是这样。现在连东北赛区的都知道宁昌大学很厉害,周哲骁和夏驰逸是能单挑庆大的选手呢。”

“这怎么可能。夏驰逸就是在庆大瞎逛的时候碰到刘溯尘了,被带去参观了一下。结果回来就发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凌焕臻担忧地说。

“那么周哲骁呢?今天的练习赛打得很克制啊,看得出很厉害,但完全不是刘溯尘那个级别的水平吧?”

常城大学的教练若有所指地说。

意思是你们宁昌大学是不是在吹牛?

凌焕臻摸了摸后脑勺,他当然也看出来周哲骁没什么兴致,当然凌焕臻也能理解,毕竟都和刘溯尘打过了,常城大学就显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凌焕臻的胳膊搭在了周哲骁的肩膀上,一副哥两好的样子,和周哲骁商量道:“你看,我们来到常城,人家管吃管喝,礼遇有加。咱们是不是应该展现出一点诚意来?”

“我知道。”周哲骁点了点头,“夏驰逸一口气吃了他们三笼灌汤包,我会控制好比分不让他们输太难看,不然晚上没得吃了。”

凌焕臻哽了一下,老铁,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人情世故了?

从前我们一起打比赛的时候你怎么丝毫没有想过为我们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