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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的确是被吓醒了,所以当时睁眼的时候额头上才会冷汗直出,不仅是额头,还有后背又是涔凉一片。

还头一回在梦到亡灵时受到这么大的心灵震撼,哪怕梦见住店客人嘴吐黑蛇,其惊吓程度都不及这次。

司野在跟程斩描述这个梦时,耳边还黏糊着阿娟的那句:不能食言啊……

不单单是这句话,还有梦里阿娟说这番话的神情。

“就是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你要说具体哪点恐怖还说不上来。”司野强调。

整个过程里程斩都在很安静倾听,司野梦醒那刻的情形他看在眼里,还以为他又梦见了那片森林,不想竟是亡灵的事。

“这么看,客人失踪事件链就完整了。”程斩说。

司野点头,又道,“所以酒店房门口的药粉当初我们以为是有人用来引蛇的,是引来蛊虫的原因,现在看来,药粉是客人自己撒门口的,目的就是为了驱赶蛇。”

亡灵的经历在整个贡兰渡时间里算是个小插曲,至少在程斩和司野看来纯粹是自作自受。应该就是那人来贡兰渡观光,又或者是为了什么事来了贡兰渡,瞧见阿娟后见色起意,许了不该许下的诺言,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被下了蛊。

能肯定一点的是,在去到酒店之前可能那客人就已经出现不对劲的情况了,所以才会在贡兰渡里拿了驱蛇粉上路,不想蛊虫害命,离开贡兰渡后他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能消失得那么彻底,十有八九就是被当成蛊料炼蛊毒了。”程斩说。

想想那人虽说性质恶劣,但真就是被人直接拿来炼蛊,想想还挺不寒而栗的。

“所以黄素那天看见了阿娟跟着那位客人,不能够吧?”司野不解。

程斩分析,“蛊毒能致幻,又出自阿娟,所以黄素当时看见了阿娟也正常,未必是阿娟真跟过去了。”

司野叹说,“这阿娟如果真是妖巫,同时身上还有巫灵的力量,那是不是很难对付?”

程斩沉默少许说,“说实话,我还挺希望它们二者合一的,至少省事,而且诛杀妖巫也有理由了。”话毕,见司野瞅着自己,他想了想,又把话往回兜了兜——

“当然,我的目的始终都是巫灵,如果巫灵在她身上藏得深不露端倪的话,我也轻易杀不了她。”

他俩是跟着丁巫到处在找阿丫。

看得出丁巫是真心疼那个小丫头,找的丝毫不含糊,恨不得挨家挨户地找,一遍遍地喊阿丫的名字。司野叹,“阿丫是生是死不知道,可如果那小丫头活着,她还是很渴望见到她姐姐吧。”

程斩瞅着他。

司野笑,“是不是突然看到我头顶光环了?就我这天地大爱的思想觉悟比你更适合待在庙堂之上吧?”

程斩半真半假的,“嗯,回头把神像改成你。”

司野肆意,“受世人膜拜这种事我还真想试试呢。”

整个贡兰渡能有多大,很快他们三人就把挨家挨户都翻遍了,其实在之前程斩也都翻过一次,前后两趟都没什么收获。

丁巫气短,靠着一家的院门坐下来休息,垂头丧气的,问他们,阿丫是不是遭受不幸了?那么小的丫头遇上那么多蛇该多害怕啊,肯定被蛇吞了巴拉巴拉之类的。

被蛇吞这件事不现实。

事实证明那些蛇也不吞人,直接咬人,而被咬的村民目前都是昏厥的状态,如果阿丫被咬了肯定也在这群人中,可没见着人影。

所以被蛇迫害的可能性极小。

整个贡兰渡一片死寂,阳光虽说出来了,但被眼前的雾气拉扯,被撕成了丝丝缕缕的光线,就横七竖八地落在贡兰渡这片土地上,显得诡异又荒芜。

程斩感叹,这已经不是他当初眼里的那片净土了。

或许,从当年他指引贡兰渡的祖先来到这里时,他心中的净土已经不复存在了。

……

程斩他们回来时,还没等进屋门呢就听见有人在嚎。

司野愕然,“丁婶子这是醒了?”

程斩冷哼,“也是便宜她了。”

丁巫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连道,“醒了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的。”快步就进了屋。

司野感叹,“别看丁巫平时话不多,整个人看着也不大和善,但一颗心还是有善意啊。”

程斩对于人族的“善意”始终抱有否定,所以说,“或许她只是觉得贡兰渡终于多了个正常人,仅此而已。”

司野抬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你吧,哎……”

“我怎么了?有话说话。”

司野扭头看他,语重心长的,“你吧,还得继续在人间深造啊。”

丁婶子就是在嚎。

缘于姜周的那句“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

丁婶子就在似醒非醒间模模糊糊听见了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

嘴上的疼是其次,反正都有丁巫给上好的药粉,虽说是涨乎乎的,那起码不致命。

而姜周还热衷于刺激丁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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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蛇头咬了算你暂时幸运,要是整条蛇咬你一下,那你就不是你了。外面那些被咬的村民什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只是刚开始!蛇群在蛊毒里算什么啊?丁族长——”

说到这儿姜周又转移了目标,继续道,“你说话真假参半,封灵咒用来封着什么人你不可能不清楚,当我们瞎吗,全村遭蛇灾?”

丁族长的脸色难看。

丁婶子开嚎——

“哎呀小姑娘啊,瞧你年纪轻轻的你怎么说话这么歹毒呢?那被蛇头咬跟被整条蛇咬能有啥区别呦,我没像他们那样那不恰恰就说明了我是无辜的吗?”

“未必。”程斩清冷的嗓音闯了进来,真就是为这个屋子里的气氛迅速降了温。

就连丁婶子都止住了嚎叫,一激灵抬头看向门口。

果然就是干嚎,连滴眼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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