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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在?崔妩皮肉纤毫之?外停下, 立刻被丢到了地上。

谢宥下了榻,回头看着还在?怔愣的人:“公主?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差点?杀掉自己的人, 没谁会选择重新在?一起。”

崔妩睁着眼睛望向帐顶,召唤着离体的魂,问他:“怎么不刺进去?”

“刺伤皇室是大罪。”

说?完这句,谢宥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终于无人留他。

谢宥走了之?后,崔妩心脏狂跳了好久, 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死,还是平复不下那一刻到来时剧烈的心悸。

那时候, 阿宥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不同的是, 她的刀已经扎进去了。

所以他才下定了决心,就算对她狠不下心,也绝不会回头……

不回头就不回头吧。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将匕首拾起,重新安放会枕下。

就算刀刃可能伤到在?乎的人,她也要紧紧握在?手?里。

谢宥刚走出主?院的门, 转头就遇到了方镇山。

他站在?漆黑的亭子里,朝他勾了勾手?。

二人负手?立在?昏暗的亭子里,亭下鲤鱼不时搅动出水声。

“谢宥,你今晚过来, 是探病, 还是要和我?女儿重归于好?”

谢宥并不搭话。

只是当着方镇山的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一针见血地问:“一个空头安抚使, 旧将尽散,前辈甘心吗?”

方镇山半真半假道:“我?老了也伤了, 招安也算给旧将找个好去处,虽然我?没本事,但?我?女儿也会照顾他们的。”

“就因为?她劝你,你就放弃了皇位?”

“是啊,我?女儿为?了你说?什么都不愿意了再造反,她不想生?灵涂炭,我?也不想她恨我?,也就算了。”

为?了他……谢宥哑然失笑。

“不过——”方镇山话锋一转,“跟你公平切磋一场的兴致还是有的。

谢宥也不客气:“前辈,请。”

崔妩并不知道二人又?打了一架,更不知胜负。

打完之?后,方镇山也知道在?谢宥面前,自己确实算是老,“是我?输了,果然,前两次要是没有帮手?,我?还真是按不住你小子。”

“前辈若再年轻几年,在?下也不是对手?。”谢宥将水心剑收鞘。

方镇山撑着苗刀,输得心服口服:“你很好,年轻傲气,也很有肚量,知道护着我?的女儿!”

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女儿唯一软弱的地方,就是为?你忤逆我?,背着我?留了你一命……”

其实方定妩忤逆他是家常便饭,但?老泰山的威严当然不允许他这样说?。

“晚辈往后不会再来打扰她。”

方镇山叹了一口气,看来聊得不太好。

也怪他在?江南时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女儿真心不多,可她不是毫不知是非,不然那些孩子不会一直跟着她,她跟我?不一样,我?不吝惜人命,她是假装心狠手?辣,其实除了深仇大恨,她不会杀人。”

“晚辈明白了。”

“你……真的不能再迁就她一次?我?马上要走了,她独自在?京中也寂寞。”

为?了女儿,方镇山说?起了软话。

谢宥不说?话。

他退而求其次:“若她出事,你能不能看在?她救你的份上,来日也救她一次?”

谢宥终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会活着的。”

方镇山欣慰道:“那就有劳你在?季梁照顾她了。”

他也是打蛇随棍上的人物,人家说?会活着,他曲解到照顾上去,但?谢宥也并未多说?什么。

崔珌私宅中,徐度香被从大理?寺带出之?后,藏匿在?了这里。

安琉公主?也现?身于此。

“看到我?,你不惊讶吗?”安琉公主?用那双阴恻恻、刁钻扭曲的眼睛盯着他,歪头时像脑袋折下,没有一点?柔美的弧度。

徐度香被谢宥教训之?后,崔珌也不大想管他,只是将他随意安置在?一间?屋子里,请郎中看过之?后不再多管。

他在?屋中伤重濒死的时候,路过的安琉救了他。

她确实对徐度香有救命之?恩,可是——

又?是这个眼神,让徐度香厌恶、恶心、不寒而栗的眼神。

她为?什么没死,要是死的是她就好了!

安琉公主?抚摸上他紧缩的肩头,细声问道:“你看到那具尸体,为?什么一点?也不伤心?”

徐度香真恨不得她死了,他怎么可能会伤心。

“你……你不是已经淹死了吗?”

“所以你真的认出那是我?了?”

她想笑,又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安琉公主?把那女人的四肢刺上名字,再打扮成自己的模样,就是想让徐度香以为?尸体是她。

她站在?仵作?身后,想亲眼看看,徐度香瞧见自己的尸体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说?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当初一定会好好待她。

安琉公主?满心期盼要看见他痛哭流涕后悔的样子。

可什么没有。

除了想确定尸体是不是她,徐度香一点?也不难过痛苦。

反而,他去求那个卫阳公主?时,殷切得一眼就能看出是旧情难断。

为?什么徐度香要跟她说?话,为?什么他们挨这么近,为?什么徐度香看她的眼神和看自己一点?也不一样!

她差点?害死了徐度香,凭什么还能被他喜欢。

安琉死死扣着仵作?验尸用的刀,无比想划破那张言笑晏晏的脸。

这卫阳公主?,是不是会抢走她的子夷?

那一刻,安琉公主?杀她的念头就定下了。

安琉公主?的话则让徐度香更加不寒而栗。

他巴不得那具尸体就是她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度香无法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

“子夷,我?才该问你,”安琉幽怨又?扭曲地说?,“我?把她打扮成自己的样子,你都认出来了,为?什么不难过?”

下一秒她又?变了脸,猛地掐住徐度香的下巴:“我?说?了,我?喜欢你,要是有一日我?死了,一定会在?白骨上也刻上你的名字,子夷,我?们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徐度香牙齿在?打战,质问道:“死的不是你,那是谁?”

“是一个浣衣女,你应该不记得她吧……”

徐度香不敢置信:“你杀了孙娘子!”

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还记得,安琉面上浮现?戾气:“谁让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一个洗衣服的,死了活该。”

“我?与?她只说?过几句话,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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