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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光远有些捉摸不?清了?,听妻子这么说,今日女君高高兴兴地待客,那君侯又?是?在哪儿吃了?挂落,当了?一整日的黑面罗刹?

……

袁有容的娘家嫂子就是?豫州人,因此她对豫州这边儿的风土人情还算有几分了?解。自从当年老皇帝决定迁都,朝臣新贵们?跟着?他走了?,但世家大族们?却固守着?自己的传统与荣光,不?肯挪窝。

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早习惯了?豫州是?他们?的治下?之地,哪里能容忍这片土地迎来新的主人。

——但偏偏,如?今的豫州之主十分凶残,明着?与他对着?干,肯定是?不?行的。

袁有容隐隐听到了?些风声,她虽不?打算参与进去,但今日接触下?来,她也不?想这位性情和善美丽的女君受了?委屈。

因此委婉地提点了?她几句,这不?是?几个?女人之间争风头?那么简单,是?世家与割据一方的枭雄之间的斗争。

翁绿萼谢过?她的好意,送完客之后,她独自坐了?好一会儿。

她要做什么,才能帮到萧持呢?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翁绿萼揉了?揉酸痛的额头?,今日起得早了?,她有些累,见天色还早,索性合衣在罗汉床上小憩一觉。

等她醒来时,歪过?头?透过?半支起的窗往外看?,天边霞光灿烂,应该到傍晚了?。

还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翁绿萼缓了?缓,有些迟钝的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他今夜大概又?要很?晚才回来了?。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正想起身去倒杯水喝,却听见有一阵重若奔雷的脚步声自远及近,朝着?她的方向疾步走来。

翁绿萼眼睛一亮,放下?茶盏,转身望去,正好看?见一道巍峨若玉山的身影正立在门前,那阵似笑?非笑?的古怪目光落在她身上,翁绿萼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夫君?”

翁绿萼的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上,包裹得严实,但也能看?出来是?个?坛子。

她走上前去,好奇道:“这是?什么?”

萧持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侧过?脸对着?杏香和丹榴冷声吩咐:“走开些。”

语气又?凶又?冷,杏香和丹榴愣了?愣,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翁绿萼,这才按着?他的吩咐退下?。

君侯该不?会又?犯浑吧?

萧持用另一只手带上门,‘吱呀’一声,将绮丽霞光都关在门外。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微妙。

萧持将那坛子玩意儿放在桌上,下?巴微抬,沉峻轮廓里透出点儿风雨欲来的压抑:“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翁绿萼瞥他一眼,觉得他今日实在是?阴阳怪气,古里古怪,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一切正常。

“也没发热啊。”

萧持听着?她的小声嘀咕,垂下?眼,看?着?淡紫裙裾下?她轻踮起的脚尖,嗤了?一声。

“这是?你阿嫂,给你送来的礼物。我今早上看?见了?,觉得奇怪,想亲自拿到你面前来,问一问你。”

翁绿萼一听,以为?是?萧持老毛病又?犯了?,扣下?兄嫂他们?送来的东西,但听到后面,又?生出些不?确定来。

阿嫂送来的东西冒犯到他了??

奇奇怪怪的,问他是?什么,也不?说。

翁绿萼索性拆开了?裹在坛子外面的布,定睛一看?,是?一坛药酒。

药酒?现在天还没冷到喝药酒滋补身子的时候啊。

翁绿萼一时之间没有参透阿嫂送礼背后的用意,身后有一阵热意覆上。

是?他。

他们?之间再过?分的亲昵也不?是?没有过?,但此时此刻,他站在她身后。

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扫过?她光洁细长的后颈,侵略性极强的气息浸染过?她周身。

翁绿萼咬了?咬唇,克制住骨子里发酥的战栗。

……奇怪,她为?什么要心虚!

萧持目光落在坛子里那些静静浸泡着?的被管事张叔夸过?的大补之物,目光幽幽:“绿萼,是?否我这个?夫君做得太过?失职,才让你对我有那么多不?满。”

“芡实、淫羊藿、地黄……”

他重复着?那些鬼玩意儿的名字,一字一顿,温热的鼻息洒在她颈边,像是?一颗火种,要将他的炽与欲燎遍她周身。

翁绿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下?一瞬却又?被他牢牢地嵌进怀里:“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说话间,他微微干燥的唇瓣擦过?她柔白耳廓。

看?着?原本莹白的底色上倏地多了?几分晚霞的艳,他却还是?不?知足似的,衔住微凉的耳垂,耳鬓厮磨。

翁绿萼被他折磨得几乎站立不?住,她悄悄并拢腿心,咬着?唇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看?他,一双泛滥着?春水的眼半是?愠怒半是?不?解地看?向他:“你在打什么哑谜?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不?说就是?了?。”吊人胃口做什么?

萧持眼眸低垂,看?着?她不?服气的脸,上面娇艳的晕红未褪,眼睛水亮亮的,瞪人的时候也可爱得要命。

好半晌,他才道:“是?一坛药酒。”

翁绿

萼:……她又?不?瞎。

“阿嫂送我一坛药酒,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听着?她呆呆的语气,萧持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是?一坛,壮.阳补肾的药酒。”

让管事去采买那些补身益气的药材,姑且算得上是?她想给他补补身子。

但那坛药酒的出现,萧持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竟不?知,是?什么让你生了?错觉,让你觉得我已?到了?不?进补,就不?能满足你的地步。”

男人愤怒中夹杂着?幽怨的话在翁绿萼耳边炸响,她仿佛不?可思议般,看?了?看?那坛药酒,又?看?了?看?萧持,紧接着?,她的嘴角越扬越高,有笑?声自她捂住的唇边溢出,悦耳不?绝,像是?春日里化冻了?的小溪,一路叮叮咚咚地高歌,荡漾出的水花溅落在他心底,滋养出大簇大簇的花。

看?着?她险些要笑?破肚皮的样子,萧持虽然仍旧很?不?痛快,但还是?沉着?脸走过?去替她揉肚子。

平时他多用点劲儿顶一下?,她就要嚷疼。

现在倒是?笑?得挺欢。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她柔软小腹上,慢条斯理地画圈、揉捏,翁绿萼笑?着?笑?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拍开他的手,又?埋在他怀里吃吃地笑?。

难怪他要发脾气。

冷不?丁发现妻子向娘家求助,搬回来这么一坛子壮.阳补肾的大宝贝,桀骜如?萧持,定然觉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与羞辱。

“夫君,这是?一个?误会……”翁绿萼忍笑?,任由自己挂在他身上,仰起头?,就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她笑?得浑身发软,没力气,只能踮了?踮脚,一个?轻盈的吻在他唇角擦过?。

“我欣喜阿嫂有孕,送了?一块儿长命锁过?去,阿嫂见了?,可能有些替我担心。”

翁绿萼安抚般用面颊贴近他胸膛,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柔声道:

“不?管旁人怎么想,只要我知道你不?用喝……”

她还是?没忍住,安慰的话说了?一半,就又?笑?出了?声。

眼看?着?就要被她捋毛捋顺了?的萧持面无表情地搂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妻子,脸上神情像是?又?被冻住了?的春水。

她乌蓬蓬的发髻擦过?他下?颌,因为?笑?得太厉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洇出湿漉漉的水意。

被他捏着?下?巴,被迫着?只能抬头?看?他的翁绿萼慢慢止住了?笑?。

她被一种后知后觉的微妙恐惧深深攫住了?心脉。

“笑?啊,怎么不?笑?了?。”

萧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坛子药酒:“你阿嫂出身胥朝皇族,说不?定真的知道一些保养强身的秘方。要是?我喝一口,你会是?个?什么下?场?绿萼,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