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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偏过头去,余光瞥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湿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如今虽是夏日,但稍一想想,也知道那种滋味必定不会好受。

他?是想让她愧疚吗?

若是他?得了风寒,最后还不是要她照顾!

翁绿萼这么?想着?,唇紧紧抿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横向他?:“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

尾调带着?点不快的上扬,但落在?萧持耳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娇。

她果?然很爱他?,连生气,都舍不得太久不理他?。

萧持有些得意,向她走?去。

“等等。”

翁绿萼突然叫停,皱着?眉头向他?走?来。

萧持身形一顿。

直至那只微凉的柔软小?手拉住他?的手,往浴房的

方向去,他?也只是乖乖顺着?她那点儿力道走?。

翁绿萼松了口气:“那个地毯不好沾水,别弄脏了。”

萧持脸上的荡漾之色顿时收了个干净。

……这个女人!

翁绿萼瞥了他?一眼,哼了哼,指了指浴房里搁着?的一张小?榻:“你坐那儿去吧,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裳。”

她转身,却又被他?蛮横的力道给揽了过去。

他?身上是冷的,但是贴着?她的寸寸肌肤却又像是有火焰在?底下游走?,烫得她忍不住皱眉。

“我的衣裳被你弄湿了。”虽然本来也是要换的。

听着?她不满的抱怨,萧持故作思考:“嗯,那该怎么?办?”

翁绿萼来不及说话,就听得他?愉悦道:“那就都脱掉吧。”

说完,那只大手落在?她肩头,须臾之间,轻薄的裙衫缓缓褪至脚踝,他?掌心的火焰燎过她,那具比羊脂玉更油润、更通透的躯体上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旖旎的晕红。

翁绿萼下意识双手交叉环住自己,羞恼道:“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疯。”

“青天白日不好吗?看?得更清楚。”萧持眉梢微扬,眸色跟着?转深。

“来,我替你好好检查检查,没?被脏东西缠上吧。”

翁绿萼恼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正想骂他?,却被他?一把捞了过去。

可怜那张小?榻,从此再也不清白了。

杏香和?丹榴她们送热水过来,连敲了几下门,都不见有人应声?。

正奇怪时,屋子里传来一声?‘进’,她们才敢动作。

一进去,就闻到那股靡靡的暧昧气息,杏香和?丹榴脸一红,和?仆妇们将几桶热水拎进浴房,不敢多看?帷幔垂下的内室,匆匆退了出去。

杏香走?之前无意看?了一眼浴房里那张小?榻。

奇怪,上面?怎么?染着?一大摊水渍,晶亮亮的。

一看?,君侯换下的湿衣服随意地堆在?小?榻一角。

杏香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君侯衣裳淌下的水渍。

……

胡闹了那么?一场,萧持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第二日仍能一早起身就去军营里忙活。

翁绿萼却病倒了。

这事儿还是杏香发现的。

君侯走?之前叮嘱过,不要扰了女君休息。

昨夜他?强行?摇醒了困得眼皮都要黏住的人,喂她吃了一碗汤圆,依她那点儿小?鸟胃,今早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觉,等到用午膳的时候再叫她起来就是。

杏香按吩咐办事儿,但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屋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撩开垂下的帷幔一看?,人仍睡得沉沉,神情安然,只是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杏香忙让丹榴过来,一把脉,才知道女君有些发烧,虽不严重,但丹榴还是去煎了一副药。

翁绿萼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被她们叫醒,也没?精神,等到苦涩的药汁入喉,她才倏地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那么?苦。

看?着?女君红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杏香她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喝过药之后,药力上来,翁绿萼又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杏香和?丹榴不敢留她一个人睡着?,时不时给她擦擦身子,换一换额头上敷着?的巾子。

直到夜幕降临,萧持踏着?归心似箭的步伐回了宜春苑,敏锐地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

没?有她独有的,柔柔的说话声?,也没?有她身边那些女使嘎嘎的笑声?。

安静得有些诡异。

萧持心里一紧,几步上了台阶,正要进屋去,却被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的杏香给拦下了。

“君侯,您动静小?点儿。女君才喝了药睡下,惊动不得。”

喝了药?

萧持面?色一紧:“她生病了?”

杏香点了点头,没?忍住对他?的埋怨之情,低声?道:

“女君身子娇弱,经?不住折腾……今日她睡得久了些,婢不放心,一看?,才发现女君有些发烧。还好不严重,喝了两回药,已经?好多了。”

萧持心上悬着?的那块石头慢慢落下,虽然不疼,但是压得他?闷闷的,还是不舒服。

他?沉默着?往屋里走?去。

翁绿萼被丹榴强制要求躺在?床上,她喝了药,昏昏沉沉大半日,见到萧持大步向他?走?来,心情却不错,还有心思揶揄他?:“咦,今日怎么?不响雷了?”

笑他?走?路突然不那么?重了,她还不习惯。

萧持摸了摸她还有些发烫的面?颊,低声?道:“还难受吗?”

翁绿萼想摇头,却被他?紧张兮兮地捧住面?颊:“别动,会头晕。”

翁绿萼:……

她笑了笑:“没?事,喝了药好多了。

萧持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笨嘴拙舌的样?子。

翁绿萼轻轻推了推他?:“生病的是我,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难受?”

她只是玩笑话,萧持却认真道:“若可以,我自然想替你承受病痛。”

是他?孟浪,兴致一上来,没?有顾及到她柔弱的身子,让她现在?只能这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翁绿萼被他?的话逗得嘴角上扬,她侧过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又说甜言蜜语来唬我玩儿。”

语气含糊,却又有着?止不住的甜蜜。

萧持的心都要被她软成水了,见她没?说几句话,就又困顿地眨了眨眼,更是心疼,放开了手,让她乖乖躺着?:“睡吧,我守着?你。”

翁绿萼觉得,这句话比刚刚的那句,还要让人高兴。

她上一回发烧生病时,两人正闹了不愉快,他?又有战事在?身,急匆匆地出了远门,一连半月都没?见到他?人影。

自然了,现在?二人的关系,也并非当?时能比的。

知道由他?守在?自己身边,翁绿萼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了酣眠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萧持都老老实实地守着?她,没?有动手动脚不说,对待她的时候更像是面?对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

翁绿萼起先还暗暗享受,后面?就受不了了,摇着?萧持的胳膊试图让他?恢复正常。

萧持一脸严肃地拨开她的手,沉声?道:“听话,你身子还没?好全,此时不能放纵自己享乐的时候。”

他?话里苦口婆心劝她要禁欲的意思太明显,翁绿萼不可置信。

她们之间,好像更重欲的是他?才对吧!

不对,她本来想的也不是那档子事儿!

“来了豫州之后,我还没?能寻到机会游玩一番。夫君,你带我出去走?一走?吧?”

翁绿萼主动坐到他?腿上,柔软的藕臂环过他?脖颈,姿态极其亲昵。

她睁着?一双水亮亮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无声?淌出撒娇的意味。

这谁能拒绝?

萧持看?着?她被养得白里透红的丰润面?颊,沉吟片刻,同意了。

目的达成,翁绿萼立刻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她瞥了一眼他?沉肃脸庞下难掩起伏的线条,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拖长?了声?调说话:“既然夫君你为我好,要再清心寡欲几日,我也不好为难你。你慢慢冷静吧。”

她要去挑明日出去玩的衣裳。

看?着?她轻盈袅娜的背影,萧持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心里,他?到底是有多孟浪,多重.欲?

她这场风寒虽然不严重,但萧持还是请来了豫州城里老字号的大夫来给她再请一道脉。

他?想起老大夫被他?问得烦了,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一个养生建议——房事要适度,对夫妻俩都好。

想起翁绿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可怜模样?,萧持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他?将老大夫的话放在?了心上,哪怕她有意撩拨,他?也不能破戒。

萧持烦躁地啧了一声?,准备起身去冲个凉,压一压骨子里燥热的火。

杏香她们正陪翁绿萼挑衣裳,听到浴房那边儿隐隐传来的水声?,杏香嘀咕道:“君侯最近可真爱干净啊。”

日日要洗好几回澡。

翁绿萼忍笑,

煞有其事地跟着?点头:“嗯,这是好事儿啊。”

翁绿萼倒不是抗拒与他?做那事儿,所以才冷眼看?着?他?忍得辛苦,要去泡冷水澡。

她只是对萧持主动为她妥协的滋味感到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