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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那种奇怪的认知再次出现,小芬觉得自己即将被另一个人取代。

白天她还觉得害怕,在接连看见爹娘哥哥的异常,以及月月惨死后,她不怕了。

“你是谁?”小芬低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她想了想,又问:“你是超市的主人吗?对不起,我拿了你一颗糖,你爱吃莲藕吗?我拿莲藕给你换。”

无人应答。

被子里没有空气,小芬憋得难受,掀开被子透气。她往窗户看去,她记得自己没关窗,怎么夜里一丝风都没有——

一道黑影站在窗外正在看她。

小芬吓得尖叫一声。

“小芬,你在干什么?”

“哥?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认出是谁的声音,小芬失控大叫,“吓死我!”

阔子笑了一下:“胆子怎么那么小,我给你拿药啊,你锁着门我进不来,自己拿吧!”他放了一个东西到窗台上转身走了。

心跳失序了很久,小芬好不容易才将跳到喉咙的心脏重新咽回去,今晚接连受惊,她的头痛起来。她揉着头走到窗边,拿起了她哥送来的药瓶。

关上窗,小芬重新坐回床上,双手手腕一片糜烂,她将油灯拨亮一些,将绣花针烤热,再就着光小心地将伤口里的泥巴石子挑出来。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拿针的手止不住地颤。清创后上药,她已经痛出满身汗。

长舒一口气,小芬躺下双手摊在身侧,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窗外响起窸窣声,锁好的窗户被撬开,一个黑影跳进来,在黑暗中蹲在她身上,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

黑影拆开她手上的布条,面上糊上了厚厚一层药膏,黑影毫不留情地将用布条将药膏刮掉。

睡梦中的小芬发出痛苦的闷哼,眼皮跳动,人却醒不过来。

红肿一片的手腕上什么线索都没有。

黑影满意了,从窗户离开。

天还没亮,小芬就被噩梦惊醒,她猛然坐起来大口喘气,又颓然跌了回去。

头晕脑胀,眼前的画面正在旋转,小芬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喉咙干涩得黏在一起,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低头看,手上的伤敞在空气里,手腕红肿糜烂,火辣辣的疼。头太晕了,小芬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中午,嘴里有药草的苦涩味,小芬坐起来,看见木制床头柜上摆着一碗凉了的粥。

这一定是碗甜粥,是娘放的。小芬本该感动,但事实上她看着这碗甜粥心中毫无波动,也不想喝。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伤口被重新上药包扎过。呆愣了很久,小芬走出房门,发现爹娘和哥都不在家了。

看向隔壁的方向,月月昨晚死了,那不是梦,是她的眼睛看到的真相。

小芬知道,她熟知的世界正在发生变化,包括她的家人,包括她自己。

再看向家中库房的方向,挖来的莲藕就储存在库房里,等商人下单后会派车来家里装载。

昨晚带回来的莲藕就在库房左间,小芬不想去检查,可又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等爹娘回来不会放过自己。

以前,这个“不放过”顶多是骂一句打一顿不让吃饭。现在,也许会跟对待月月一样,将她大卸八块填进藕池里吧。

她拖延着不想去库房,回房间研究昨天见到的超市,她打算用自己的私房钱付账,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

这一次她心态稳了很多,也就发现了昨天忽略的东西。

一封信。

一封放在收银台的信。

小芬将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放在收银台上,将那封信拿起来。

信的封面写着“给手腕上刻着白姜跟超市四个字的人看的信”。

这是超市主人留下的信。小芬有些不好意思,她没经过主人同意吃了一颗糖,打开信的时候她的脸都是羞红的。

看到信上的字时,小芬皱眉,这字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她内心的第一感受是这是自己的字。

可是不可能啊,她读书不多,从会走路就开始干活,没时间写字,她的字跟狗爬的差不多,怎么会写出这么端正好看的字?

再看内容,她的表情慢慢变了。

她怎么所有字都认识?

她晃了晃头,怀疑自己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她重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一句一句,一字一字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