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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员跟乘警半信半疑,陈胜青转身离开,很快带着一些向人借得刀纸,止痛药,一瓶二锅头过来,递给杨秋瑾。

杨秋瑾拿着东西再次把门关好,把药给任莹吃下,拿一些刀纸垫在她的屁股下面,示意她脱掉裤子,“我得帮你检查你落胎的情况,必要情况可能会徒手帮你清宫,这样的话你可能会感染,血流的更厉害,危急性命。我其实建议你向乘务员求助,让他们帮你在车厢找找有经验的医务人员处理。毕竟我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有接生经验的稳婆,我只是在我们大队帮忙接生过几头小猪仔......”

“我不找。”任莹神情坚定,“那些医生之间都是有档案联系的,万一她们做不到守口如瓶,跟我们那儿的医生随口说了我的事情,被那个畜生知道,他一定会追到边疆来再次对我施暴。那样的话,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不想走到最后一步,没了性命。杨大姐,你动手吧,是死是活是我个人的事,我绝不怨你。”

“你不信任那些医生,却信任我,是不是觉得我是军嫂,会向军人一向保护百姓?”杨秋瑾打开二锅头,把酒倒在在自己手上,权当消毒,“你这傻姑娘,军嫂之间的素质参差不齐,不是所有人都古道热肠,愿意帮助人的。你得庆幸找对了我......”

半个小时后,厕所门再次打开,里面的血迹被杨秋瑾用刀纸擦拭得干干净净。

她扶着毫无血色的任莹出来,在乘务员们关切的目光,将任莹扶躺在属于她的下层卧铺,让任莹在上面躺着休息。

陈胜青不是那种好奇八卦之人,对于杨秋瑾做的事情,以及她保密的部分,他没多问一句,只说道:“到了部队,你有空闲时间的话,我教你一些格斗擒拿术,到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你遇到危险,也能自保。”

杨秋瑾乐了,“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女人小鸟依人,柔柔弱弱,温柔大方的模样,你倒好,我本来脾气就不大好,你还要教我格斗擒拿,是生怕我不够泼辣,我俩吵架的时候干不过你啊。”

“你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干得过我。”陈胜青微微一笑,深幽的眼眸满是自信,“我年少之时或许也喜欢那种温柔大方的姑娘,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我就喜欢泼辣似火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看起来脾气不大好,实际嘴硬心软,没有那么多的心机,比那些肩不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人不知强多少倍。”

“你说得不会是我吧?”杨秋瑾嗤笑,“到不必为了讨好我,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陈胜青也不解释,笑着拉住又要乱跑的陈天佑,把他抱到上层卧铺,一只手压住他的小肚子,“天佑陪爸爸睡会儿,我们比一比谁先睡着,你要先睡着,到了乌市,爸爸给你买大白兔奶糖。”

“好,比就比!”陈天佑正是嘴馋爱吃糖的年纪,一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杨秋瑾则去任莹的上层卧铺躺着休息,期间她还下来季次,看看任莹有没有失血过多晕过去,或者有生命危险。

万幸任莹除了很虚弱之外,倒没有其他的问题,总是不住的向她道谢。

火车一路轰隆飞驰,窗外的风景已经变成了绵延不绝的戈壁滩,黄灰色的大片土地上,看不到大的绿色植株,窗外偶尔闪过奇形怪状的胡杨树和一些诸如刺牙子、骆驼草等等沙草,更多的是光秃秃的石头和一望无际的沙砾。

在这样荒芜的地方中,还存在一些村庄,房屋都是用土造的,低矮破旧,看起来贫穷又落后。

火车从这些村庄间的铁轨开过,带起一阵劲风,吹起一阵昏黄的泥尘四处飞扬,让那些屋子看起来更加灰扑扑。

扬起来的灰尘,很多飘到开着的火车窗户里,没有经验的年轻乘客们浑身被撒一层厚厚的灰土,不少年轻人一边咳嗽,一边去关窗户,嘴里骂骂咧咧骂个不停。

“妈的,这是什么娘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这么荒,这么干!”

“我们该不会要下放到这样的地方进行劳动建设吧?”

“咋,你害怕了啊。”

“我怕个球,我就觉得这些地方也太荒,太艰苦了吧,植被都没看见几颗,能种出庄稼吗?”

......

纷纷攘攘的说话声中,火车很快靠站,有领队的支边领导开始在车厢点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年轻人们一片哀嚎,不情不愿地拿着为数不多的包裹,跟着领头的人下车。

当一支五十人的队伍下车后,火车再次启动,接连停了三个较为荒芜偏僻的站台,车厢至少下去三分之一的年轻人后,火车开往的方向总算没那么荒芜。

绿色植被渐渐多了起来,房屋也越来越多,从村到镇,从镇到县,到最后发展成一个规模较为大的城市,广播喇叭响起——“最终站,乌市到了,请所有乘客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