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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奉太皇太后的功劳,我才能尽快回去陪您嘛~”

胤禛知道,额娘因为老十四的事儿心里还有疙瘩。

尤其是知道要打仗,过年又不叫允禵回来,老九和老十四福晋又是好撺掇的,她这疙瘩一时半会儿去不了。

他将耿舒宁用力摁在怀里,微微叹了口气,在耿舒宁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犀利如刀。

等回宫后,老九和老十还有允禵府里也都该收拾收拾了。

他压着情绪捏了捏耿舒宁的脸,“答应朕,不管做什么,先保护好自个儿,尽量待在皇玛嬷身边,别到处乱走……”

历史上的四大爷,据说是唠叨起来没完的性子。

她年轻版本的蓝盆友充分验证了正史的可靠性,生生叮嘱了一盏茶功夫,把耿舒宁都给念叨困了。

她也不敢叫停,只能努力瞪大雾蒙蒙的杏眸,脑袋点的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下磕在胤禛心窝子的位置。

这叫胤禛更舍不得走,恨不能将她揣在身上时刻带着才好。

只是宫里还有大臣等着,也着实没办法再耽搁下去。

他用力握了下耿舒宁的手,“若是你不老实,等回宫,朕定会跟你算账,记住了吗?”

耿舒宁继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您路上慢点,回去记得用膳啊!”

胤禛轻哼:“这会子知道心疼朕了?”

耿舒宁恨不能摇手说拜拜,努力耐下性子,“我一直都心疼您呀!”

“我知道您白日里忙,晚上一定要早点睡,好在梦里想我,记住了吗?”

胤禛有些不自在地松开耿舒宁,“光天化日的,什么浑话都敢说!这里可不是宫里和圆明园,你要记得……”

好的,耿舒宁的耐性彻底告罄。

她左右瞧了瞧,没看见有人,立马收了娇软表情,面无表情推着胤禛转身,绣鞋轻磕在他皂靴后头。

“您再不走,城门都要关了!赶紧的吧!”

“不许再唠叨,否则我不给爷写信了!”

胤禛心神微动,他倒是没记起写信这一茬来,瞬间叫耿舒宁这没什么耐心的甜蜜话儿给哄住,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她的幞头帽。

“行了,不用送了,朕自个儿出去就成,你没事别去前殿。”

省得不规矩,叫老爷子逮住。

一想起耿舒宁的造作,胤禛就觉得自己要叮嘱的还有很多。

只是时辰确实不早了,苏培盛在旁边一脸焦急,几乎要开口催。

胤禛也不想叫老爷子知道他如此恋恋不舍,深吸口气,转身大跨步往外去。

*

耿舒宁转身回到后头,迟疑是该去太皇太后跟前应卯,还是先叫巧荷想办法问清楚她住哪儿,安置下来。

梁九功笑着迎上来,“主子吩咐,叫您住在偏殿里伺候太皇太后。”

“有什么缺的,您只管叫人跟李德全说,只是有一桩,每日辰时正,太皇太后要礼佛,还请县主往前头去,给主子讲讲经。”

耿舒宁:“……”她一个假居士,给康熙讲经?

她有些不解,“我既是来伺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礼佛,我不用陪着吗?”

梁九功笑得微妙,“县主说笑了,主子的意思是,每日太皇太后歇过晌,您再近前伺候着就好。”

他侧了侧身子,“主子吩咐,叫您今日先歇着,不用去主殿伺候。”

“知道您过来的匆忙,没带换洗的衣裳,老奴已经吩咐了李德全,待会儿就给您送合适的衣裳过去。”

耿舒宁听懂了,老爷子看出她是个假居士,叫她别搅扰太皇太后真礼佛,也别穿居士袍子碍他老人家的眼。

在什么山头上什么歌呗。

耿舒宁从善如流应下,拍拍屁股先去了偏殿安置。

*

李德全就在偏殿外等着。

耿舒宁这才知道,不是叫她住在偏殿的配殿,整个西偏殿都给她了。

巧荷有些惊疑不定,问李德全:“李谙达,这……不合规矩吧?”

如胤禛所说,这里属帝后之所。

有资格住温泉行宫的,也就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

东偏殿是留给太后的,这西偏殿自然就是给皇后住的。

只是因为先前端和皇后有阵子跟着太皇太后,皇后从没来过。

李德全比梁九功看起来敦厚些,淡淡笑道:“太皇太后喜清静,这偏殿往后不会有旁人来,不敢委屈了县主,您只管住着。”

巧荷看向耿舒宁。

耿舒宁微微点头,早晚的事儿,人都留下来了,甭管是糖衣还是炮.弹她都担得起。

巧荷便不再多问,叫晴芳在耿舒宁跟前伺候着,她带人去跟李德全收拾交接送过来的物什。

慈宁宫大佛堂的东西,回头巧静会收拾好,再将急用的带过来。

*

西偏殿本来就预备给皇后住,粗使宫女和嬷嬷都在,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

耿舒宁非后宫之人,李德全命人将不合规制的东西收起来了,需要更换些不逾矩的摆设。

一应物什都是齐全的,殿内也打扫得很干净,立马就能住人,没耽误耿舒宁用晚膳。

直到巧荷提膳回来。

她小心翼翼凑到耿舒宁跟前,“过几日是孝庄皇后冥诞,太皇太后这几日潜心礼佛,膳房只有素食……”

耿舒宁菜吃得不少,却无肉不欢,所以没想过做真居士。

上午太上皇又刻薄又吓唬的,都没叫耿舒宁委屈,这会子她芙蓉面上却真切露出了惊色。

尤其是等吃上寡淡的菜肴后,她没什么胃口,恹恹放下了筷子。

“冥诞后就不用茹素了吧?”

巧荷和晴芳面面相觑,俩人都不敢说话,问就是……谁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到底多诚心礼佛不是?

耿舒宁也知道这个道理,趴在桌子上叹气,突然就有点后悔留下了。

*

第二日,耿舒宁一大早被巧荷和晴芳薅了起来。

迷迷瞪瞪洗漱过,晴芳给她梳了小两把头,巧荷伺候她换上了新送来的玛瑙色锦缎旗装。

而后,晴芳捧出了一双三寸高的花盆底。

耿舒宁震惊:“我为什么要穿这个?”

晴芳偷笑,“不管您是奉恩夫人,还是县主,按规矩面圣您就得穿花盆底,绣鞋可不成。”

在主子们看,绣鞋是给宫人穿的,方便走动伺候主子。

不出门没人管,可以怎么自在怎么来,在外头就不成了。

时下的主子们最讲体面。

原本耿舒宁总是居士打扮,穿绣鞋没人说什么,除了居士的身份,自然得讲究些。

耿舒宁欲哭无泪:“……我现在出家还来得及吗?”

她一个策划狗,需要跑现场,大多时候穿运动鞋。

实在碰上高大上的场合需要装逼,也是穿低矮大粗跟。

穿过来以后一直穿绣鞋,也不耽误走路,这会子换上花盆底……要老命了。

她想过在温泉行宫直面康师傅,压力会很大,定是刀山火海腥风血雨……咳咳,总归要绞尽脑汁跟公公斗法。

她完全没想到,老爷子会从这里开始折腾人!

她小心翼翼走了两步,花盆底比高跟鞋难控制,有点像旱冰鞋,重心稍稍不稳就是前仰后合的扑棱。

无奈,还是叫巧荷和晴芳扶着,她才顺顺当当出了寝殿。

等到坐在桌前,看到非常丰富,也非常寡淡的早膳,耿舒宁眼眶都红了。

离开蓝盆友第一天,想他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