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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早就不适合开车了,但他刚刚把司机老刘从车上赶了下去。

原本打算强逼江一眠上车,没想到车门拉开,江一眠对他说,“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秦霄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你愿意跟我走了?”

江一眠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愿意。”

说完,江一眠很配合地坐上了副驾。

秦霄难掩激动,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太久了!

久到秦霄都快记不清上次和江一眠一同坐在车里是什么时候!

是暑假时江一眠陪他一起去集团轮岗?

秦霄记不清了。

吃药太多,他记忆力明显不如以前了。

他时常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江一眠愿意跟他走了,他就是吃药吃一辈子,也值了。

看着江一眠安静坐上副驾,秦霄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就灭了。没有粗暴动手,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有无尽的欢喜,在他胸腔剧烈涌动。

他温柔关上车门,然后进入驾驶位。

满脑子都是江一眠说的那句“当然愿意”。

车子穿梭在除夕夜,城市上空烟花声不断,这是所有人团圆的日子。

也是秦霄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此刻,他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看向身侧波澜不惊的江一眠,心底全是欣喜。

他想,江一眠终于心软了,终于肯看他了。

原来之前他拒绝自己,真的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自己还不够惨,他还不够解气。

如今自己失去了一切,他满意了,他终于肯跟自己走了。

秦霄如今一无所有,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他都快不会笑了。

江一眠静静看他,他也笑着时不时看向江一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江一眠这样待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很幸福。

突然,江一眠不看他了,目光转到前方。

秦霄心里瞬间升起不安。

他都没发现,自己太久没和江一眠独处,如今面对江一眠,竟如此患得患失了。

“怎么了?”秦霄问。

“我突然想去江边了。”江一眠冷淡开口。

秦霄知道他说的江边,就是当年自己让他踩玻璃渣的江边。

秦霄有些紧张地呼出一口气,“晚上那里很黑。你既然愿意跟我走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不如……”

“我现在就想去。”江一眠语气依旧很淡,也很轻。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命令的语气,秦霄却偏偏无法再拒绝。

“好。那我们现在去。”秦霄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里密集的光亮,调转车头,提速。

绕了几圈很快甩掉后面的尾巴。

然后车子进入出城的主路,朝燕城一中附近的江边驶去。

驶出主路,小路没有路灯,车内陷入黑暗,只有前方的车灯照出一小片凹凸不平的路段。

黑暗,江一眠还是不太习惯。

他背靠椅背,身体紧绷,本能地警觉开始让他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了。

但他知道,很快,他就能克服。

车子终于越过尘土飞扬的颠簸路段,稳稳停在江边。

另一边,林振接到保镖电话,立刻把一儿一女叫到跟前,神色凝重道,“还记得你们的姑姑吗?”

林荞欣喜挽住父亲的胳膊,“当然记得,她离家多年了,您找到她了?”

林澜对这个姑姑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出生时,姑姑林羽霓已经不在林家了。

小时候他只是经常听林荞一边指着相册里的照片,一边说,“小澜,这是我们的姑姑,很漂亮吧?她对我可好了。如果她回来,见到你了,也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他也离家多年,早就模糊了那照片上女人的脸。

只记得印象中很漂亮,笑起来如三月的艳阳,不笑时清冷有寒气。

“其实在傅老先生生日宴当天,我就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林振脑海里闪过那天傅承焰把他叫到一旁,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接她回来。”林荞激动道。

林振叹息一声,说道,“已经有人接她回来了,她病了。肾衰竭,目前正在安排手术。”

林荞正要说话,林振又接着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林荞满脑子都是姑姑,对什么事毫不关心。

相比之前,林澜已经懂事多了。

他问,“爸,什么事?”

“好孩子。”林振拍了拍林澜的肩膀,郑重道,“江一眠是羽霓的儿子,是你的表哥。我知道这事后,又顾及你们几人的计划,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但就在刚才,车跟丢了。他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救他!”

林澜和林荞万分震惊,但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听林振安排。

“虽然已经报了警,但你们也知道秦霄不是一个人。所以小澜,你带上林谢两家所有保镖,从车辆消失的位置,兵分几路去找人。傅家的人也已经全部出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傅承焰联系。”

他话音未落,林澜就飞快出了别墅,领着人上车疾驰而去。

林澜走后,林振又对按捺不住的林荞说,“小荞,你哪儿也别去。秦非跟银行借的周转资金,明日一早邢行长的儿子邢猛就会亲自带人上门催收。我已经跟谢昀说了,明天他会陪着你去秦氏集团,按照计划收购秦氏。”

“而我,申请了探视,明天会去一趟燕城第一监狱。”

说完,他拍了拍林荞的手臂,“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一眠的计划功亏一篑。不然他回来,我也没脸见他。”

没等林荞说话,他就转身上了楼。

此时谢昀走了进来,把林荞揽入怀中低声说,“别担心,江一眠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

江边,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灯火,和凛凛的江风。

江一眠很冷,但他没有如往常那样习惯性裹一裹身上的外套。而是掌心紧紧握住左手腕上戴着的,那块傅承焰送他的运动手表。

秦霄脱下外套,正要往他身上披,却听到一声冷冷的克制住颤抖的,“不用。”

他手僵在半空,小心而温和地说,“我知道你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生我的气。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接受。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跟我置气,我记得你很怕冷,盛夏都要穿长袖,这江风湿冷,还是披上吧,别感冒了。”

他正要动作,江一眠突然转身,“知道我为什么怕冷吗?”

秦霄摇头,意识到黑夜里看不清,他又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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