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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皇后也得知她的性子,并不打算管教,有时候还放任,反正养歪的又不是她的孩子。

沈照熹还没来得及走,就已经被杜雨微盯上,她瞧见沈照熹就沉了脸,极度不喜她。

人人都拿沈照熹和她对比,她自己被贬低得一无是处,心里早就咽不下这口气。

只见杜雨微朝沈照熹这边走过来,率先昂着下巴出言:“看到本公主不行礼,这就是相府的教养吗?”

“臣女见过三公主。”沈照熹福身行礼。

杜雨微睨了她一眼,站着没出声,任由沈照熹维持着这个姿势。

她倒要看看,沈皇后引以为傲的侄女有多大的能耐。

谁知沈照熹没按照她的想法走,行礼没多久便起了身,还笑着问:“三公主是来放风筝吗?”

“本公主让你起来了吗?”杜雨微沉了脸。

沈照熹一怔,似乎有些不解,还是一脸恭敬:“臣女给公主赔不是。”

她又不是蠢的,背后也有沈皇后撑腰,难不成杜雨微要去告状,说她行礼不尊敬?

那才是笑话。

“本公主还没让你起身。”杜雨微黑着脸,把不悦摆在脸上,“你还不知错?”

还不给她跪下!

沈照熹并不为所动,神色虽露出慌张,看向杜雨微的眼底镇定:“臣女犯了何错?”

嚣张跋扈被宠得刁钻后果然不带脑子。

果不其然,杜雨微被她这副不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本公主说你有错,那你就有错。”

沈照熹低着头,没有回话。

那就有错吧。

但不认。

杜雨微见她一副哑巴的态度,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更加窝火,上前就要打她。

沈照熹眸里蓦地结了寒霜,在杜雨微要抬手时,袖中的手也握紧。

碍于身份,只能拦着,还不打回去。

气死人。

杜雨微巴掌还未落下,就被一道声音制止:“雨薇!”

闻言,杜雨微转身,见杜奕穿着黄色的朝服,正朝这边走来,赶紧收回手。

沈照熹却看到了杜奕身边穿着白色锦袍的杜承月,他蹙着眉,薄唇紧珉,神色有些绷着。

“为何动手?”杜奕看向杜雨微,又看了看沈照熹。

杜雨微被抓包,站在一边,率先出言颠倒是非:“她给我行礼都不好好行礼,我就说了两句,她便和我顶嘴,我气不过,让她道歉,她又不和我认错,我一时情急,就只是吓吓她。”

“臣女并未不尊重三公主,也并未顶嘴,实在是不知错在何处。”沈照熹低垂眉眼,声线细柔还有些忐忑。

“太子哥哥你看她。”杜雨微一听沈照熹的语气,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就装得无辜的样子!”

杜奕平日里对下人仁厚,对几位公主关心呵护,三公主自觉和太子关系不错,对朝中之事也不了解。

反正所有人都宠着她,闹一闹又何妨?

杜奕听到沈照熹柔柔弱弱的声线,实际有些心软了,他知晓杜雨微的秉性,但还是道:“熹儿有哪里惹了你的地方,你就别和她计较。”

“她要和我道歉。”杜雨微得寸进尺,“只要和我道歉,我便原谅她了。”

杜奕看向沈照熹,有些无奈:“你好好与雨薇说清楚,以免有误会。”

沈照熹心底冷笑,皇上看重杜雨微,杜奕自然要息事宁人,哪怕让她低头,反正她在他眼底也就是个东西。

而且,杜奕已经把她当成了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那么就要以大局为重,站在他的角度,不要让他难办,还能在事业上牺牲自己助力他。

“莫非熹儿表妹之前与三妹妹有过节?”杜承月疑惑的声线出来。

“并无过节。”杜雨微怕他们觉得她针对沈照熹,赶忙出言,“我从未与她有过节。”

听言,杜承月温和一笑:“熹儿表妹是皇后娘娘带在身侧教养出来的,据我所知温良守礼,何来行礼不规矩一说?”

大家都知相府嫡女是大家闺秀,皇上都几番夸赞过她。

杜雨微被一噎,脸都憋红了,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急急道:“她就是有!”

杜承月:“三妹妹若是执意要让熹儿表妹道歉,我看就把事情查清楚,也免得委屈或冤枉了谁。”

杜雨微一听要查,看向杜承月,眼底透露着不满,似乎觉得他多管闲事,丝毫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个病秧子,哪那么多话?

杜承月像是对她的指责厌恶没有瞧见,面上依旧带着浅笑。

杜奕看了看沈照熹,也出言道,“这里面指定是有了误会——”

“我不与她计较了,总行了吧?”杜雨微愤愤丢下一句话,转身往一边走,捡风筝的小奴才也回来了,她把风筝拿过去,愤愤撕了丢掉。

杜奕眼底泛起一丝不满,而后又被压下来,一副无奈的样子看向沈照熹。

“是熹儿惹了三公主,让太子表哥和六表哥为难了。”沈照熹很懂礼数,低垂着头,十分愧疚。

她本就做好杜奕让她吃哑巴亏的打算,还是杜承月替她鸣不平。

又欠了他一回。

杜奕神色缓了些:“无妨,雨薇脾气也急了些。”

随后,几人往锦秀宫去。

沈照熹抬头,低眉顺眼往前而去,杜承月正好能瞧见她眼底的不耐烦,还有一丝讥诮,见此,杜承月眉宇间染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许是有所察觉,沈照熹还回头一看,看到他的笑意后也没太大反应,还无声说来一句:“气死了!”

那副模样,与刚刚那副温良无辜的样子截然不同。

杜承月还未有反应,她就已经转头,给他一个后脑勺,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锦秀宫。

杜承月自千秋节后便称染了风寒,在府中养病。

皇上让太医去过,沈皇后也送了不少补品去,时隔大半个月,杜承月这才进宫请安。

太子来宫中后,沈皇后与太子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这回沈皇后说着看向沈照熹,似感慨了一声:“熹儿月初就要行及笄礼了,时间可真快啊。”

杜奕看向沈照熹,眼底也有了些思考。

女子行了及笄之礼,便可许配嫁人。

沈照熹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开口,恳求沈皇后在她行及笄礼时,代生母之责。

她声线轻柔,说得真心实意:“熹儿自幼便常在宫中,由姑母教导,姑母费了不少心,受之有愧,也算是熹儿的一个愿望。”

沈照熹不想跪拜许氏,顺便让那许氏安分一点,省得来碍她的眼。

沈皇后嘴里虽说要和沈广商量,实际上,正合她意。

杜奕看向沈照熹,话语轻缓:“熹儿表妹有什么愿望或者想要的,尽管和我说,就当我送给表妹的礼物。”

在他看来,沈照熹想的就是那东宫女主人之位,能够长久陪伴在他身边。

若是她开了口,他提前去和父皇请旨求娶她,也不是不行。

杜奕这话一出,沈皇后看向沈照熹,就连坐在一边的杜承月,余光也看向她。

沈照熹羞涩一笑,温声细语:“熹儿还未想好,若是想好了,再和太子表哥讨要。”

“好。”杜奕应得爽快,“我定极力满足你。”

沈皇后眉梢舒展,忍不住打趣:“这丫头从小就黏着太子也不无道理,太子得了什么好玩意儿,总念着她。”

沈照熹继续低头垂眸,没有接话。

杜奕的笑意却渐渐收敛,眼底有了些异样。

他突然想起沈照熹已经许久没去东宫找他,而他忙于政事,也把这事忘了。

以往她进宫,得空总会来寻他,还时常会让人送来些吃食,好像许久没这么做了。

三人从锦秀宫出来。

杜奕看了看沈照熹,本想和她多聊聊,见杜承月在,而自己还要去御书房找父皇,也就没了心思。

算了,改日吧。

他走后,杜承月还在原地。

杜奕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问身边的太监:“沈小姐近日可去东宫找过我?”

“回太子殿下,找过两回,不过殿下去和皇上商讨国事了,沈小姐说不必打扰,她没什么事,也不用告诉殿下。”

杜奕疑心消散:“下回记得告诉我。”

与此同时。

沈照熹看向杜承月,唇角上扬起浅浅的笑意,声线欢喜:“上次六表哥答应跟我一同下棋,今日可以吗?”

“可以。”杜承月点头。

“你若在半柱香内赢了我,我拜你为师。”沈照熹说完又道,“若我在半柱香内赢了你,你就拜我为师,如何?”

她与杜承月交手过无数回,很是熟悉他。

半柱香时间,他赢不了她。

杜承月看着沈照熹眼底的自信满满,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