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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季子晴还是坚持,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里面没有鳗鱼。”

“怎么能没有呢?起码有一条。”季淮指着那几个笼子对着她说,很不服气。

“有小鳗鱼,要放掉,也是没有。”她认真说。

季淮在手里再掂量掂量,“爸爸感觉出来了,真的有,你再猜。”

季子晴已经猜累了,趴在桶边,伸手放在桶里玩虾,嘟囔着,“爸爸的感觉都是错的。”

“肯定有。”季淮提高声调,拼命要季子晴猜。

季子晴已经不想理会幼稚的爸爸,一边玩着她的虾,一边伸出手,压根不看他,“六条。”

她说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数。

季淮也气呼呼,提着鳗鱼笼来到框前,“爸爸要倒了,快点过来数一数。”

“好……”季子晴拖着声音,压根没转头,继续看着那只大虾。它可真大,爸爸说它有三两呢,三两是多少?

季淮将最后一个小鳗鱼笼倒过来,往框里倒着。

一条、两条、三条,直接出来了三条鳗鱼,算不上小,他赶紧说,“看,三条!”

季子晴这才转头,看到三条鳗鱼才变了变神色,倾身过来看。季淮以为里面没有了,谁知道抖了抖,又出来缠绕着的两条,他自己都怔了怔,“有五条!”

“哇~”季子晴这一声可不是敷衍,视线从虾的身上转移到鳗鱼身上。

居然有五条。

噢,还有一条非常非常小,她抓起来放回大海,咧开嘴冲着季淮笑,“我猜中了,是六条。”

季淮:“你那是胡乱猜,不算。”

“猜就是乱猜的。”

“不是。”

“爸爸你不讲理。”

……

船往码头开,上面的父女在拌嘴。季淮的破手机继续放着上个世纪的情歌,他站在船尾,自我陶醉演唱着。

季子晴深受毒害,“爸爸,你唱歌好难听。”

“是你不会欣赏,认真听。”季淮不会承认,还要继续唱着,拿出国际巨星的姿态,手握成拳当作话筒,“你的爱,像大海,是我沉迷不悟的毒酒,给我你的爱……”

季子晴捂住了耳朵,一脸便秘的表情。

这一次两人回来得晚,殷采已经下班了,正在码头等着父女两人。季子晴远远就看到了妈妈,站在船头冲妈妈挥手。

殷采上前帮他们提着东西,把东西放在路边卖。

天已经黑了,今天没抓到几条鱼,倒是抓了十几斤虾,就算时间晚了,也很好卖,陆陆续续有人来买。

青口贝和鳗鱼倒是卖得比昨天便宜,鳗鱼才买了十三一斤,青口贝也才十二块左右,也卖出不少。

季淮在一旁收拾,殷采帮忙卖,顾客扫收款码的时候,她也没贪心,让季子晴去找季淮把收款码拿过来给顾客扫。

父女两人出去一天了,都饿了,他们也就在码头待了半个多小时,把虾卖得差不多,留下一两斤就收拾着回家。

晚上很少有老人出来买食材,很多老人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虾,今天的收款主要在扫码支付,没什么现金,收的钱大部分也在季淮手机里。

殷采把剩下的虾清蒸,调了蘸料,又煮了剩下的青口贝,再做个红烧鱼,汤是煮了海菜汤,一顿美味的饭菜就出来了。

转眼就到了周一,殷采送季子晴去上学。

这几天都要刮大风,季淮也没出海,骑着他的小破电动在镇上晃悠。

“季淮,这几天有没有酒局啊?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一些狐朋狗友得知得知他出海,可能赚了些小钱,碰见他都嚷嚷着要一起喝酒,他都笑呵呵打着马虎眼,“改天改天,忙得很,要做大生意。”

对方看着他吹牛的模样,也没什么说。

等他一走,几人就在一起吐槽:

“不是说他出海赚了点钱吗?他有钱早就拿出来花了,应该是没挣什么钱。”

“对啊,还大生意,让人笑掉大牙了!”

“季淮要是能做大生意,我就能当全国首富!”

……

与此同时,季淮来到季子晴上舞蹈课的地方,见到了老师。

从楼上下来,他脸上难得染上一丝沉重,骑着他的小电动,又去了殷采上班的饲料店。

殷采正在忙着点货,店里偶尔会坐着几个干活的杂工,和她聊聊天,老板娘的母亲今天也在。

老板娘的母亲嘴是个没把门的,心眼不坏,但是八卦,时常说殷采就是随便嫁一个男人都比嫁季淮好。

这不,她又开始说了:“我老家隔壁村那个脑子坏掉的智障,都知道赚钱拿回家给父母,一个男人,让自己老婆孩子跟着受苦,算什么男人?”

“就是去搬砖,都得两三百一天,赚不到钱?这个世道懒人就赚不到钱!”

“现在男多女少,张北家讨回来的那个儿媳妇,都嫁了两回了,带了两个孩子,那个女人又黑又丑还凶得很,嫁到他们家照样享福。”

……

她话里话外都为殷采不平,小镇人口流失严重,三十多四十岁的老光棍多得是,好些娶的是嫁了几回的女人,这些女人还不好好过日子。

他们靠海,养殖业发达,只要勤劳,小钱是有的,殷采这么漂亮又顾家,随便嫁给谁不能过得好?

她说的时候,殷采并不反驳,反正也麻木了,不过倒是说一句,“他这段时间都出海,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人啊,有时候得命好,得运气好。显然,老天并不眷顾她。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板娘的母亲直接下定论,她还要继续说,殷采却看到季淮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有些怕他听到这些话,赶紧往外走,开口阻止老板娘母亲接下里的话,急急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