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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个人来,再抬高二十个点。”

钟侓快步走过那段丧命的楼梯,对上经理的视线,扯了下嘴角。

经理一瞬间以为弃神降临。

他抹了把汗,这段楼梯有点邪门,改天得请个法师来驱邪。

不然怎么毫无相似度的两个容貌,他居然会联想到一起。

以前弃神在的时候就特别难搞,他做为经理运营战队,许多商业活动对方都不肯配合,偏生粉丝就喜欢这倔劲儿,经理只能妥协。

他忽然有了今天又要妥协的预感,气势一下子低了。

俱乐部股东没这种联想,不悦地看了一眼还没谈就退缩的经理。

卓饮这边四个人,解约的困难没跟教练说。

股东惺惺作态道:“卓饮、小奚、宗政晖,都是非常优秀的世界一流选手,有他们在WN就是顶级战队,再次夺冠指日可待,你一下子要买走三个,我们WN只剩个空壳子,我们损失不可估量。”

但其实WN每个人,包括煮饭阿姨都感觉到,俱乐部上层老板有人涉足了娱乐圈热钱,已经无心赛事,想另辟蹊径走电竞男团道路。另一名空降首发,最近甚至在学表演。

钟侓:“搞清楚,是你们WN不做人,无法再给选手提供征战世界赛的平台,选手怒而解约自立,不是我想买。”

股东:“这都差不多嘛。”

钟侓摊手:“解约困难那就算了,反正他们也只剩一年了。”

这也是股东的痛点,他们想走电竞男团路线,但是手上只剩下一年合约。没人愿意续约,包装个一年还没收获就变成自由人。

可是培养他们参加世界赛,开除教练后,俱乐部心有余而力不足。

钟侓:“按照之前的约定,选手约和直播约都买走,卓饮五千万,宗政晖和小奚各三千万。”

股东一脸不屑:“你知道弃神的一个账号就可以卖三千三百万吗?弃神现在多火?他们是弃神的队友,难道还不如一个账号值钱?三个人打包价至少1.5亿。”

卓饮站起来,笑道:“那不解约了,谢谢经理收留我们在基地养老,跟WN一起发烂。”

钟侓:“行,那明年见。”

股东和经理齐齐一愣,他们今天愿意谈,其实也有一部分上头缺钱的缘故,不然当初也不会各种拍卖弃神的周边。

上头想要回款,最好的方法是先跟一两个选手解约拿钱,然后拿捏最后一个,让他组不成团,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就算不愿意付,等另外两个在外面打出名堂,兄弟关系好,剩下这个还能一直蹭热度,WN永远不亏。

但是卓饮太聪明,没有自己一个人先解约赔钱。

钟侓:“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旁听他们解约的事,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跟你们谈谈拍卖弃神账号的事。”

他摆出身份证结婚证和霍家的户口本。

“霍喻才十三岁,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你们明知道他未成年,微信诱导消费,蓄意哄抬价格,让他花3300万拍下一个死人的账号。”

“我作为他的监护人,现在有权提出异议,退号退钱。”

股东和经理面面相觑,峰回路转,简直闪了腰。那三千三百万,早就被投到了其他产业的资金链里,如果要退回,简直是大出血。就算打官司,如果被申请冻结部分财产,对现金流也是巨大的打击。

账号不比其他,在霍喻手里一阵子,Abandon的特殊性被磨得差不多了,已经不是弃神独一无二使用过的,他的上一个主人是一个菜鸡,商业价值打骨折。法官不会判全退,但退一半也很要命。

而且,拍卖账号这种虚拟无实物的东西,价值就是一鼓作气割韭菜,下一次没有第一次的热情,也找不到像霍喻这样的冤大头了。如果再被发通稿黑一遍俱乐部,买单的人更少了。

花290万美元拍下的推特第一条贴,再次拍卖,出价最高只有1.4万美元。

豪门太太展示的户口本,户主霍折寒有资源有手腕有律师,这不得掐住俱乐部脖子,让吃的人血馒头吐出来。

摆在俱乐部面前的是两条路:收不到解约费,且往外吐钱,得罪霍总。

或者,用合理的价格卖掉三个选手,皆大欢喜。

两人嘀嘀咕咕地商量,又打电话请示其他股东,最终同意按照五、三、三的价格解约。

钟侓假装看了一眼手机:“啧,生意难做,霍总说最近行情不好,要保持现金流,要不你们还是退账号的钱,一年后行情好了我再组战队,反正他们仨还年轻,还能打四五年。”

“像霍喻一样乱花钱的话,我的零花钱可能会被没收。”

三个队友静静地看着某个豪门太太狐假虎威,齐齐保持安静。

经理着急:“你的底价是?”

他们打算让豪门大出血,而不是自己大出血。

钟侓:“三三三,不厚此薄彼,一共六千六百万。”

经理:“三个三不是九千万?”

钟侓:“六千六吉利,你们基地太凶。”

经理脸色一青……确实,自从弃神死后,俱乐部老板的事业就不太顺……连连亏钱,投什么亏什么。

做生意的都有点迷信,尤其是身边那位股东。

最终,各退一步,卓饮宗政晖小奚以合理价格解约,但还要给WN“告别直播”五天,配合宣传,让俱乐部再捞一笔“WN辉煌落幕”的情怀钱。

即使俱乐部再讨厌,也是他们曾经夺冠的东家,他们曾经把这里当家。

盛大的告别是应该的,也是新的开始。

四个人走出基地,长吁一口气。

钟侓:“说话累死了,别等晚上了,找教练吃饭去。”

WN以前都是卓饮发言,钟侓都懒得说话。

卓饮道:“队长,以后你别来这里了,我害怕。”

宗政晖:“唯物主义!唯物主义!”

小奚:“晖哥你说这话好虚伪。”

宗政晖:“童言无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得找点又红又专的东西给队长护体。”

小奚:“现金吗?我没有。”

卓饮:“没事,队长有两本结婚证,红红的,还盖了国家部门钢印。”

于是三个人齐齐看向钟侓:

在?看看你的豪门结婚证。

钟侓一下子觉得攥在手里的结婚证烫手,想揣进兜里,不小心掉到地上。

摊开了,合照朝上。

三个人顿时蹲下围住,津津有味欣赏了一下。

钟侓一人踢一脚屁股,“给我。”

晖哥老老实实地递上,看了一眼队长的脸色,急中生智:“也就貌合神离。”

卓饮:“有缘无分。”

小奚绞尽脑汁:“遇人不淑。”

钟侓:“信不信我送你们去语文补习班?”

……

霍折寒吃完午饭,斟酌着想给钟侓发个信息。

他摸不准钟侓的状态,给苏姨打电话询问:“露露在家吗?”

苏姨:“早上就出门去了,还没回。”

霍折寒:“不是晚上才聚餐吗?”

他还打算给钟侓一早上时间冷静,下午带出去玩,晚上送到聚餐场地宣誓主权。

苏姨:“不知道啊,就从您书房找了结婚证和户口本出去了,说要吓唬谁。”

霍折寒:……

吓唬谁?……我?

没有被“我要告诉我哥”震慑到的霍总,被老婆拿户口本可能要去民政局的事吓到了。

他就不该上次看完随手放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