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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为一顿孟舒笙付账的饭菜,错失了顾长衣打工挣钱买的第一顿饭。

因小失大,悔不当初。

这种醋劲连他自己都吃惊,沈磡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计较一份已经送出去的包子。沈璠是他弟弟,他从小让着、豁出性命保护着,如今顾长衣只是给了他两个包子,自己竟然追根究底。

沈磡:“都被吃完了?”

暗卫一愣,幸好他们怕二公子折返,跟踪了一段:“二公子不饿,把包子赏给了下人。”

沈磡脸色一沉:“他就这样对待嫂子给的食物?”

暗卫:“……”

沈磡气不过,不知道气自己没吃到包子更多,还是气弟弟不尊重顾长衣没吃包子更多。

“让他饿一天长个教训。”

暗卫领命,让沈璠饿一天很简单,只要在他茶水里下药,让他肚子饿却偏偏没有食欲,颇为折磨人。

听完顾长衣的全部遭遇,尤其是捡垃圾时,沈磡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去领罚吧。”

他起身,推开顾长衣的房门,半坐在炕沿,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滑过,最后落在他伤口细碎的手掌上。

其实最混账的是他,最该罚的也是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长衣愿意为了养他,去码头搬砖,更想不到,顾长衣发现搬砖挣钱太难,直接捡起了垃圾。

他以为顾长衣会去酒楼之类的地方,到时会有很多清闲富贵的活儿等他。

沈磡心里清楚,顾长衣这么聪明,不可能只找得到搬砖的活,必然是碍于他父亲的压力,不敢表现得太出挑。

顾长衣是因为他才沦落至此。

沈磡重重捏了捏眉心,他永远记得顾长衣为他搬了一天砖,记得顾长衣劳累半死仍然惦记没吃午饭的傻子。

沈磡牵起顾长衣的手,拧开一盒消炎膏药,轻轻地抹在手掌肿痛的各处。

白色的乳膏一抹即化,受伤的手指变得清清凉凉。

沈磡将自己的手指嵌入顾长衣的指缝中,借此压了压越来越猛烈的占有欲。他本想放手的。

“顾长衣,你自找的。”

如果顾长衣此时醒来,就能看见某个没有坏心思的傻子,眼里浓稠如墨的深意。

沈磡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甚至不怕吵醒顾长衣,捏住了他的脸颊:“不管你有几个相好,你是我的了。”

顾长衣做梦吃鸡腿,突然被人捏住了嘴巴张不开,该死的,气得他眉头都皱了下。

沈磡心脏微紧,立即退让:“但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断干净。”

沈磡伸手抚平他眉心的不满,“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顾长衣太好了,沈磡拼命说服自己,只要自己多忍忍,顾长衣就能更无拘无束更开心,他舍不得顾长衣不开心。

忍忍就好了,慢慢地,顾长衣眼里会只有他一个。

忍个三年五载……

沈磡险些被自己反气出一口血,他不得不承认,只有圣人才能忍他个三年五载,他最多给顾长衣一年时间。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暗卫说顾长衣肩膀应该也被勒红了,路上一直揉来着。

腿都能随便看,顾长衣应该也不会介意他看个肩膀。

沈磡头一次发现顾长衣风流也有一点好处。

借着昨夜的酒劲,沈磡心里反复默念“我只是帮你上药”,微微拨开了顾长衣的衣领。

肩头只露了一点,一道麻绳勒出的红痕已然十分刺眼。

他闭上眼睛,捻了一抹药膏,轻轻抹上去。

指腹触到那片细腻雪白的肌肤,沈磡克制忍耐,勉强维持君子风度,没有睁开眼睛多看一眼。

给另一边也上了药,沈磡手忙脚乱地给顾长衣盖好被子。他摸了摸被子被茶水打湿的地方,发觉已经干了。

茶水痕迹还留在被子上,正正好的腰部的位置,那晚顾长衣想横着盖都不行。

他的手隔着被子,也无意间覆在了顾长衣腰间。

沈磡呼吸不畅,觉得不能再呆下去,匆忙间站起来踢到了一个木盆。

哐当一声,木盆翻了几翻,里头的脏衣服散落一地。

沈磡立即扭头去看床上的人,顾长衣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做贼心虚地把衣服抓起来,端起木盆,几步出了房间。

清凉的井水使躁动的心神稍稍平复,沈磡在井边坐下,开始给媳妇搓衣服。

洗衣服这件事天经地义,不管顾长衣在外面做什么。

沈磡的心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直到他在衣服上看见一滩暗红的血迹。

还有哪里受伤了?

沈磡心疼得要命,他把衣服抖开,发现血迹的位置在裙子背面的内衬,大腿上面的位置。

不知道伤口多深,会不会发脓,顾长衣一副累坏了直接躺倒的样子,肯定没有认真对待。

沈磡狠狠咬了咬牙,反正这里看了,那里也看了,他再上一次药,顾长衣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媳妇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会负责。

沈磡努力使自己理直气壮,临进门的时候,余光看见暗七。

“过来。”

暗七领完罚,捂着被打十大板子的屁股,兢兢业业站岗。

十大板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特别是执行人是自家兄弟的时候,兄弟情谊能叫放水吗?

沈磡:“这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暗七挠挠头,没发现啊,难道夫人也被打板子了?

他忽然福至心灵,支支吾吾:“主子,生姜、红糖、红枣。”

沈磡:“我在问你话。”

暗七艰难暗示:“红糖,补血。”

救命,谁来教教他们主子啊,很需要一本《闺中生活实录》熟读背诵!

答非所问,沈磡冷脸:“脑子进水了?”

暗七:“……”主子太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