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你的同类把人杀了, 苦主找上门来要报仇,你不仅不割席,还要阻止苦主找仇人偿命, 甚至想将苦主打个魂飞魄散——这种强盗做派, 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

你这样犯贱, 人家肯定是要弄死你的,换谁身上都一样, 更何况这苦主不是冠冕堂皇喊两句口号,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劝服的,最后走向是啥样还用说吗?

李芒试图挣扎一下:“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张紫阳:“这不太可能吧。”

她吃掉最后一颗瓜子, 抽了张湿巾将手指头擦干净, 跟大家讲道理:“你们想啊,让活人无视恶鬼的屠戮,这是不可能的, 对吧?恶鬼复仇是不跟你讲什么道德啊法律的,这些束缚不到它们。反过来也是一样,玄盟镇压恶鬼数千年, 而普通人也不无辜,恶鬼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甚至于这些喊着诛灭恶鬼的玄门中人,也是从普通人肚子里出来的。”

讲和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不要以为你们能和恶鬼沟通, 它们不会同意, 更不可能讲和。”张紫阳说:“这也不奇怪, 真的。恶鬼对人类的恨是不会消弭的, 你们应该也有男性亲人吧,他们对你们也不一定就很坏很恶毒吧?我就问你们, 你们能舍弃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恶鬼屠杀而不去阻止吗?”

这话一出,连李芒都沉默了。

她生在一个很温馨美好的家庭,父亲性格温柔,从小到大家务活都是他在做,李芒工作后家里给她在单位附近买了个房子,当然,跟闵英智的豪华大平层不能比,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已经很了不得了。

李芒工作忙,她妈会给她提供金钱上的支援,她爸三五不时就煲汤给她送来,李芒再晚回家,打开冰箱里头永远满满当当,穿脏了的衣服直接丢到洗衣篮就行,家里卫生更是从来不用李芒操心,她不想结婚也从不催促,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母父。

如果恶鬼要杀李芒的父亲,她能视而不见吗?

张紫阳说:“你看,这就是了。生活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女人都有无法割舍的男人,别说你们了,我们门派养大的女孩,她们在出去读书和工作后,其中一部分也做不到百分百不跟异性建立亲密关系。”

“只要亲密关系存在,鬼和你们就是天然对立的,别想着感化它们了,它们可不是说两句好话就会哭着原谅的傻子,血债是要血偿的。”

闵英智这时问道:“那你们对于鬼,现在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呢?”

张紫阳想得很开:“别的门派不知道,九莲派不会妨碍恶鬼的复仇,但鬼是怎么看待我们的,那就不知道了。”

闵英杰对重案组的众人说:“我觉得你们也没必要紧张吧,反正你们也没能力抓鬼,考虑得再多都是空的。”

她是没感觉啦,反正章则庸活着跟死了差不多,兴许章则庸自己都恨不得能死呢,然后她也不会交男朋友不会生男孩更不可能打女胎,生活跟工作通通跟男的不沾边,仔细一想就算恶鬼寻仇也跟她们家没关系,实在不用忧愁。

“对了老二。”闵英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小光头那几只鹅里头有公的吗?要是有,等长肥了炖来吃怎么样。”

闵英智:……

“说起来,之前我跟行藏道长还有渡苦大师在碎尸案第八名死者的家里遇到过鬼。”

李芒这时才想起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的是什么:“当时情况危急,行藏与渡苦联手都不是鬼的对手,按理说它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对吧?”

但行藏跟渡苦活下来了,虽然一个瘫痪一个遍体鳞伤都无法痊愈,可这两人的的确确是活下来了的。

张紫阳闻言好奇不已:“真的吗?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还有人能从鬼那里死里逃生?是你做了什么吗?”

李芒摇头:“我什么也没做,就是把老闵之前给我的护身符丢了出去。现在回想起来,护身符似乎没有伤到鬼,有个瞬间它靠我靠得很近很近,然后就离开了。”

“护身符是哪里来的?”张紫阳比较想知道这个。

闵英智:“我家小孩画的。”

张紫阳原以为我家小孩是什么亲昵称呼,没想到等闵家姐妹真带着她见到了丰登,她才震惊问道:“你们说的小孩……还真就是小孩呀?”

可不是吗,眼前这矮墩墩肉乎乎的小孩,撑死了三岁多一点。

张紫阳自己便是玄门难得一遇的奇才,年纪轻轻已崭露头角,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她三岁的时候还躺在福利院地上拽姥姥裤腿耍赖要出去玩呢。

丰登对人一向是有礼貌的,张紫阳蹲下来,让视线与小朋友齐平,问道:“你叫丰登是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请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教教我呀?”

丰登眨着一双大眼睛点头。

张紫阳感觉她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透着一股可爱劲儿,没忍住,用手戳了戳丰登的脸蛋。

小孩子的脸跟果冻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再戳一下。

李芒身为撞鬼的当事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其她人已经各回各家,一会儿张紫阳的姥姥还会过来,所以打过招呼后,张紫阳跟丰登的感情便突飞猛进,主要体现在于她们俩都是大胃王,闵家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她俩面对面坐着一起暴风吸入,时不时给对方一个赞许的目光。

“你们家厨师的手艺,比刚才那家茶餐厅还好啊!”张紫阳羡慕坏了:“不像我们福利院,平时都是师姐妹轮流做。”

能吃是能吃的,跟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厨一比就不行了。

闵英智单手托腮道:“你也可以啊,市局来的那几个外援,我看他们都戴几百万的表呢。”

渡苦僧袍的金边可不是染色,是纯金线绣的,自小在富贵中泡大的闵英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张紫阳:“谁让他们老是帮一些富豪驱邪诛鬼呀,出高价的那群人,没几个是干净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喽,可赚了。”

她嘴上是这么说,却没有一丁点儿真正的羡慕,今天的张紫阳足够快乐了,接连吃了两顿大户,回去怕不是给师姐妹们羡慕死。

张紫阳的姥姥,也就是九莲派现任掌门人张凌霄,在两个小时后到了闵家。

她从张紫阳那里听说了护身符的事,能击退行藏与渡苦联手干不过的鬼,她好些年没见过这样厉害的人了。

出于某种原因,张紫阳没跟张凌霄说画符的不是什么上了年纪的长者,而是个三岁大的小娃娃。

这就导致张凌霄一本正经地想要求见画符之人,却看见张紫阳笑嘻嘻地跑到丰登身后,两手搭在小光头肩膀上,笑得如同向日葵一般灿烂:“当当当当,这就是姥姥你想见的大师喽。”

张凌霄就很想给这熊孩子一点颜色看,但当她的视线落到丰登身上后,目光陡然变得深沉起来。又盯着丰登看了会儿后,张凌霄便更惊讶了。

她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刻意隐瞒,闵英智察觉到后问道:“张女士,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孩子……”张凌霄仍旧盯着丰登瞧。

“丰登怎么了?”张紫阳感觉姥姥的表情不大妙,很少见她如此凝重。

张凌霄原本要说,可丰登仰着头看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尤其是对待小女孩。

“你叫丰登吗?真是个好名字,怪不得这么厉害。”

丰登还是很喜欢被人夸奖的,美得两只眼睛都笑弯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