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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头野猪就给大家香迷糊了,这可是三头!要是分下来……简直不敢想会有多快乐!

围在清欢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问题也是五花八门,什么你拿得武器叫啥啊,你的准头咋这么准啊,你不害怕吗……以至于清欢不得不单手把了了抱起来,不然她要被这群大人挤坏了。

玲珑拨开人群走进来,问:“这猪怎么处理?”

按理说,该交给大队长来决定,可大队长现在还搁地上坐着呢!

玲珑是故意找清欢问的,她在前进大队是公认的能耐人,连她这样的能耐人都得找王白菜问个章程,这能给村民们造成一种“王白菜很有本事”的潜意识。

之前凭借着给人看病,王白菜在村里的风评已经大为好转,今天不过是再加深一下印象罢了。

于是清欢请一位家里有自行车的村民去公社帮忙通知公社领导,随后又让人拿来绳子,将野猪牢牢捆绑起来,毕竟药物并不带毒,只有麻醉效果,等到药效过了,野猪就会清醒。

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令人下意识想要按照她吩咐的去做,她不会像大队长那样大声吼叫,讲话清晰有条理又很有说服力,领导能力非常强,叫人不自觉地信服。

以前村里有些啥事,大队长都处理得乱七八糟,稍微复杂点儿还有刘芬芳帮忙打下手,也就是村里没什么大事,所以他担不起事的特点没显露出来。

野猪跑下山了,身为大队长不带人想招就算了,自己居然吓得腿软走不动,这种脓包并不少见,可他是大队长啊!放在过去,那就是里正、村长,既然当了这个大队长,就得负起责任,瞧他干得都是些什么事!

大队长这一出表现,以后都很难再服众了,甭管他说啥,村民们都会想到他今儿腿软到坐地上起不来的德性。

前进大队被野猪袭击的事很快传到了公社领导耳中,公社书记听说后脸都绿了,他抓住报信人的肩膀:“有伤亡吗?有伤亡吗?”

报信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有两亩地被糟蹋了。”

大悲大喜之间,公社书记松了口气,浑身卸了劲儿坐到了椅子上。

说真的,要是其它几个公社出现了野猪他可能还不会这么紧张,但这可是前进大队啊!耿事成那家伙遇事就躲,最怕沾麻烦,前进大队也是全公社最穷的一个大队,真要出了人命,那他这公社书记也不用再当了!

不错不错,没想到耿事成平时不行,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事儿的。

谁知他刚夸了两句,就见报信人表情尴尬地说:“那个……不是大队长叫我来的,是王白菜叫我来的。”

公社书记闻言脸露茫然,王白菜是谁?

半个小时后,他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阵后怕的同时,对耿事成的容忍度也无限趋近于零,不管怎么样,这耿事成不能再当前进大队的大队长了!再这样下去,他怕哪天真捅出个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很快,公社书记便带人到了前进大队,耿事成已经缓过来了,可他一跟书记搭话,心里便咯噔一下。

公社书记对他的反感与不耐烦非常明显,毫不掩饰,耿事成心慌意乱,直到书记问王白菜同志跟赵立冬同志在哪里,两人到后,他更是不再搭理耿事成。

玲珑对清欢大肆赞扬,她跟书记挺熟的了,得知王白菜是烈士家属,还靠自学当了大队里的赤脚大夫,公社书记忍不住赞扬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玲珑:“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说得好像某些须眉比得过一样。”

被内涵的耿事成老脸涨得通红。

公社书记又去看了那三头野猪,这么多,肯定是不能全给前进大队的,不然其它大队肯定有意见,山上的东西默认是公家的,可三头猪六个大队怎么分?到手了怕也就尝个味儿。

有野猪是好事,但怎么平衡大队之间的关系也是个大问题,不能让前进大队吃亏,也不能无视其它大队,公社书记一阵头疼。

“书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听。”

今天是王白菜同志的主场,赵立冬同志负责打辅助,所以清欢开口时,玲珑不说话。

公社书记便道:“王白菜同志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这还真不好搞,肉是好东西,家家户户都吃不够,平白分出去,前进大队的队员肯定有意见,但不分也不行啊,山又不是前进大队的,要是这样,以后其它大队也组织人进山打猎,时间一长养成习惯,公社管是不管?

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例,两个村子的猎户因为打猎地盘问题动手,最后演变成了村子之间的大型斗殴,死伤了十几个,当时的县长都被问责了,别提他这么个公社书记。

很快地,等王白菜说完她的建议,公社书记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连连赞叹道:“好,好啊!王白菜同志的想法很灵活嘛!如果真的能做成,那是真不错!不仅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以后说不定还能带领前进大队致富!”

玲珑偶尔见缝插针的说几句,句句都在点子上,公社书记完全按照她们的想法在思考,至于耿事成,不好意思,他压根插不上话,甚至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之后公社书记便回去了,果不其然,得知前进大队打了三头野猪的几个大队长全来了,他们倒也没张口就要,只说公家的东西不能私吞,不然他们也组织人上山打野猪开小灶。

这位公社书记耳根子比较软,性格也还算温和,会讲道理但经不住别人闹,谁知这回他竟然没被说服,让前进大队让出两头野猪,而是给了他们另外一个选择。

如果要野猪,行,但五个大队分两头野猪,按人头算下来都不一定人人分得一口,所以有个能让家家户户都吃上肉的方法,问他们愿不愿意。

“您这话说的,要是都能吃上肉,当然愿意了!”红旗大队的大队长瓮声瓮气地说。

问了一圈,五个大队长都愿意,公社书记就继续往下说了:“那成,都回去跟队员们商量商量,要一家人全吃上肉,就出十斤地瓜或者地蛋。”

当地把红薯叫地瓜,土豆叫地蛋。

十斤!

虽然说不是细粮,但十斤地瓜也够一家人吃上几顿了,杨柳大队的大队长便问:“不是说分肉的事吗?咋个突然要我们出粮食了?”

公社书记便细细跟他们讲起来,他在这当了好些年公社书记了,知道跟这群人讲话得掰开了讲。

他说,三头野猪,都是人家前进大队打的,你们一张嘴就要两头,那肯定不行,顶多能要出来一头,就这么一头野猪你们五个大队分,能够吗?肯定有人分不到,分不到的人不会有意见吗?

“那也比啥都没有强啊,这不白得的嘛。”

这位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可不是嘛,又不用他们出力白得一头猪,还管多少的?

公社书记:……

他继续讲道理:“那你们说说,究竟是一人一小口,还是一人吃上个十七八口更好?”

这,这当然是吃得越多越好了,但肉就这么点,咋能吃多?

于是便有人问了:“啥意思啊,肉还能种地里长出来啊?还是说公社要组织各大队再去打野猪?”

那他可得考虑要不要去,野猪很疯的,公社只有民兵队有枪,数量还不多,真要组织青年上山打野猪,万一出事谁担责啊?

公社书记瞥这人一眼:“所以才说让你们回去宣传宣传,尽量让队员们出粮食。”

肉不够分,但如果把肉做成淀粉肠呢?

当然,公社书记也没吃过,甚至都没听说过什么是淀粉肠,这是赵立冬同志说的,她家在省城,常常看报纸,据说是外国的东西,用肉跟淀粉做的,之前前进大队分了一次肉,数量太少,王白菜同志就按照赵立冬同志说的,自己摸索着做成了淀粉肠。

说话间,公社书记从抽屉里取出一根即食淀粉肠,他在王白菜同志家尝过,要不然也不会贸然答应她的想法来说服这些大队长,多出来这根就是带来给大队长们尝尝的,不然光靠嘴就让人出粮食,哪有这种好事。

谁家不馋肉啊,淀粉肠成本低,有肉味还不用调料,不比花肉票跟钱去买划算?

公社书记小心翼翼地把这根淀粉肠掰成了六节,包括他自己在内,一人一小节。

大队长们吃完后恍惚了一小会,这可比家里炖的肉好吃多了!而且还真有肉味儿!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扭扭捏捏的表示,愿意回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