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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沉唇角扬起,没有说话,他伸出手将祝渝手里的挎包接了过去。

祝渝忙上前去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祝渝垂下头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和手指,如霜冻般的温度冰得祝渝下意识就握住了他的手指,“你手好冰呀,外面这么冷,你应该进来的呀,反正最后Chloe姐走的时候还会拖一遍的。”

他说完干脆用两只手将柏沉的手握住搓了两下,“给你暖暖。”

祝渝的手很温暖,碰上来的一瞬间,柏沉莫名恍惚了一下,手指不自觉蜷紧了一些,他把手拿了回去,神情很不自在。

说:“不太冷,我们快回去吧,天气预报今晚有雨。”

祝渝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是真的关心柏沉,“都怪我,我要是早点看见你就让你进来了,因为我们店里开了空调,很暖和的。”

他像一只散发着热源的小太阳,只是和他挨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温暖。

顷刻间的功夫,柏沉身上的寒意全被驱散了。

柏沉偏头看着祝渝说:“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进来等你。”

祝渝听完就垂着头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还有下次呀?”

应该是开心的,毕竟尾音都翘了起来。

柏沉看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当然呀!!”祝渝立马抬起头,满眼期待认真地看着柏沉说,“现在伦敦天黑得那么的快,每次我下班都这样晚,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这本该是暧昧的话。

可祝渝说出来却没有暧昧的感觉,或许他本来就没有别的意思,多想的只有听的那个人。

柏沉眸珠轻晃了一下,轻笑问:“那以后我都来接你?”

祝渝眨眨眼,语气故作忸怩:“那多不好意思呀。”

“你这样对我好,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说完他抬起手挽住柏沉的胳膊,脸在对方臂膀上来回蹭了蹭。

“我不挑食,会暖床,一个馍馍就能养活的。”他又补充。

祝渝总开这样的玩笑,“爱上你啦。”“嫁给你好了。”“以身相许。”“非你不可。”……

听得多了,柏沉总算能免疫了,尽管心房还是会不可置否地颤动一下。

以往他都会忽视祝渝的这句话,今天却一脸平静,神情正经地点点头:“好呀。”

“哎?!”听到声音的祝渝倏地一下把脑袋抬了起来。

他看着柏沉正经的脸,摇摇头感叹:“好难得呀!师哥居然也会和我开玩笑了。”

柏沉有些忍俊不禁,他抬手把祝渝的头别开,于是那道炽热的视线也从自己脸上移开了,他温柔提醒说:“看路,小鱼。”

祝渝哼了一声,松开了挽住柏沉胳膊的那只手:“好吧。”

“对了师哥,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家。”祝渝说。

柏沉:“不用谢。”

祝渝又补充:“昨晚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就当我撒酒疯吧。”

担心自己昨晚上说的那句话会让柏沉觉得他不是什么正经人,祝渝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柏沉问他:“那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吗?”

祝渝摇头,老老实实回答:“记得不多了,所以我才让你把我昨晚做的所有事都当成是我撒酒疯嘛。”

柏沉喉结滚动,眼底晃出不太高兴的暗光,他瞥下眼帘,密睫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好。”

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条路灯坏掉了的路上,祝渝拿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自然没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低落。

就这样,从这里到家的这段距离,一直是祝渝在说话。

柏沉几乎一路无言,他沉默着,想了很多。

晚上柏沉在厨房炒蛋炒饭,祝渝又在茶几前拼那一盒乐高,刘波在他腿上睡觉。

没有步骤图纸,只能靠着成品图一点一点去拼凑,一般人能拼出来才怪了。

“师哥,你说没有图纸,真的能拼出来吗?”祝渝费了半天劲,最后还是无奈把拼凑起来的底座拆散了。

柏沉把饭端出来放在了餐桌上,走到祝渝身边,和他一起坐在了茶几前。

他从祝渝手里拿过那一盒乐高零件,将里面相同的零件拿出来分类,说:“这个乐高是教授自己做的。”

“每一个零件都有它的作用,我们分好类,确定好教堂的主体模样,构建出它的底座,再确定好这些大零件应该用来拼成教堂的哪个位置,最后再把剩下的小零件拼到合适的位置去,这样的话,应该是可以拼成的……”

柏沉声音一顿,而后用压抑的声线说:“但我做不到。”

祝渝咽了咽口水,撩起眼皮看向柏沉,他看见对方眼底有不见底的深沉和哀伤。

心尖猛然一颤,一抹不知名的酸涩感从心脏蔓延了开,刺激得祝渝心脏都不舒服了。

他得做点什么!!这是那瞬间祝渝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于是他急忙抓住柏沉的手,大声安慰说:“师哥,这肯定不是你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乐高就不是那什么斯教堂,可能是别的建筑呢?再或者就是……这一盒乐高肯定丢了什么零件。”

“你听我的,千万千万不要给自己压力呀!”祝渝语气逐渐激动了起来。

他见不得柏沉这样不开心。

所以此时此刻,他更想知道柏沉为什么会这样,又或者说,柏沉并不想和自己提及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沉垂眸看着祝渝的手,可能因为本人就比较瘦,所以手掌也不太大,但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纤细似春竹,指甲修剪得很圆润。

“好,我听你的。”柏沉笑着,他反手握住祝渝的手,将他拉起身,轻声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祝渝一听见吃饭就开心,又见柏沉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心情,才放心点头:“好!先吃饭!”

今晚他们的运气特别好,刚到宿舍楼下,外面就下起了特别大的雨。

这对伦敦来说倒是挺正常的。

窗外大雨漂泊,雷鸣闪电交织,迂回在公寓楼下的风像鬼魅的惨叫。

再一声雷鸣后。

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视线骤然变黑,祝渝哎呀一声,步子往前踉跄了半步,下一秒就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感受到了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停电了吗?”祝渝看不见,他的手摩挲着往上,从柔软的胸/脯摸到了柏沉的耳朵,随后才松开手仰头问柏沉。

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对方颈脖上。

柏沉眸色更暗了,他别开头嗯了一声,将停在自己耳侧的那只手拿了下来,整栋楼都是骂街的声音,声势堪比祝渝高中学校突然广播放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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