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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涯:“贱种?”

“懒得说?他名字,脏了我?的嘴,反正你与?他也不相识。”高观启讥笑道?,“这回你可以见?识一下,他有多异想天开。”

宋回涯没再追问,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向他探听师弟的事情,动摇一刹还是?收了心思,起身准备出去。

“送你把伞。”高观启从下方取出一物丢了过去,“打伞的时候,也烦请宋门主多念念我?的好。”

宋回涯顺手带上。耳朵一痒,顺道?滑溜过去一句好没用的废话?。

荒林之中,草屑遍地。风雪吹得人睁不开眼。

宋回涯从马车下来时,梁洗师徒已不见?踪影。

木讷少年带着宋知怯,蹲在湖边冲洗药壶,老儒生收拾好了一应杂物,正盘腿坐在地上为清溪道?长把脉。

他闭着眼睛没有抬头,听见?脚步声时率先解释道?:“走了,说?是?该回严家堡执刀去了。看来也是?个麻烦缠身的人。”

宋回涯在二人身侧坐下,思忖着如何开口,清溪道?长又主动说?:“老道?要在附近暂留一段时日,宋小友若有它事,尽可前去,老道?可帮忙看顾一二。”

他望向老儒生,热情相邀:“周老兄,要不要随我?去木寅山庄小住几日?”

老儒生敲了敲酸疼的肩背,撑着膝盖起身催促道?:“那还不走?这天寒地冻的,我?把老骨头可吹不得几缕风。早想找个地方取取暖了。”

宋回涯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离去之后,付有言势单力薄,看护不住山庄,难逃灾祸。闻言心头大石落定,知二人都是?潇洒不拘之辈,遂省去一通繁文缛节,只认真抱拳道?了声谢。

老儒生啧啧称奇:“这小猢狲居然也有良心了。”

“师父!”

宋知怯湿着裤脚跑回来。她紧张地看着宋回涯,又飞速瞄一眼老儒生,担心宋回涯会将?她丢给边上的老头儿,独自去做危险的事。

好在宋回涯扭头对她说?的是?:“我?们也走吧。”

宋知怯松了口气?,咧嘴傻笑,屁颠颠地跟上去。

“宋大侠!”

河边的少年喊了她一声,放下手中器具,理了理衣襟,郑重?朝她行了一礼。

宋回涯不明所以,朝他淡淡点了点头。

华阳城的街道?,行人少了七七八八,与?数日前相比,显得有些寥落。

梁洗拍着马背,回首望一眼长街,难掩失落道?:“可惜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严鹤仪将?包袱甩进车厢里,两手虚握,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在灵堂砍的那一刀还是?很潇洒的。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救下宋回涯,哪里能有她现在?”

“……也是?!”梁洗思忖着点了点头,挺直腰板,“不如我?现在回去提醒宋回涯,让她帮我?多吹嘘吹嘘!”

严鹤仪对她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尤为敬佩,笑骂一句:“要点脸面吧,梁大侠!”

他扯过马鞭,与?梁洗并排而坐,驭马前行,和?缓惬意地闲扯道?:“华阳城一行还是?颇有收获的,起码也算见?识了这江湖里的一场大风波。往后谁再说?你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你就呸他一口,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啧,粗俗。”

“抓把黄泥塞他嘴巴里去,再狠狠踹他屁股一脚!”

“爽快!”

“……梁洗啊。”

“嗯?”

“唉,算了。”

打伞的人群避到两侧,给马车让出条道?来,待车马远去,再重?新散开。

城外?土路湿软,下的雪渐渐凝成了冰,宋回涯步子一如既往走得稳健,在身后拖出一条蜿蜒凹陷的脚印。

宋知怯挥舞着手臂不住打滑。每要摔跤,便被宋回涯提着后衣领,悬空拎起来,一双短腿在空中前后晃悠。

起初走得忐忑心惊,后来找到了乐趣,不安分地上蹿下跳。像只牵了绳是?以肆无忌惮的野猫。

宋知怯玩得累了,才?想起来问一嘴:“师父,我?们去哪儿啊?”

“不去哪里。”宋回涯瞧见?前方有间废弃的老宅,“先进去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