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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风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

萧梦鸿说完朝他一笑,随即重新躺了回去,依旧背对着他。

顾长钧微微扭过脸,瞥了她一眼,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俯身过去要关灯时,视线落到还放在桌上的那个空牛奶杯上。

他的手停了一下,盯着那个杯沿还挂了几道残余白色液体的空玻璃杯,终于还是忍不住掀开被下了床,过去拿了杯子到浴室,倒掉里头残余奶液,打开龙头冲洗干净,甩干水珠后拿出来倒扣在桌面,完了才重新上了床。

他进浴室哗哗地开水龙头时,萧梦鸿就出于好奇重新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他是拿了自己喝完没洗的玻璃杯进去冲洗了,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拥着被重新爬了起来,等他面无表情地重新上了床,带了点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其实你可以提醒下我的,我自己拿去洗……”

顾长钧没理她,伸手关了灯,撇下她自己躺了下去。

房间里陷入了昏暗。

萧梦鸿坐了片刻后,摸索着自己也慢慢重新躺了下去,再次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五点,顾长钧习惯性地醒来时,感觉自己腰上被压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睛借着微明晨曦一看,边上那个女人又滚了过来,而且,这次干脆裹着被,把一条腿架在了他身上。

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她一张脸就趴在自己枕头边上,眼睛还闭着,睡得正香的样子。

他有点郁闷。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承德被关了半年回来后,他就感觉到她性情大变。无论是她说话方式,还是对着他时的态度,仿佛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遭受到那个不小的刺激,人的性格发生了扭曲,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回来这么几天,睡了几夜后,他就发觉她连睡相也彻底变了。

顾长钧自己是个相当自律的人,这也体现在了他的睡相上。

通常他躺下去就稳如磐石了。

他的妻子萧德音在这一点上,和他也很是同步。

以前的她睡觉非常文静,几乎也不会挪动位置,睡眠也很浅。通常他翻个身,或者早上醒来坐起身时,她就也会跟着他醒来了。

但是现在的这个女人,睡相不止差,而且霸道到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其实一早醒来发现她滚到自己边上,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之前几次他还能勉强容忍,但现在,她居然变本加厉地把腿都压到他肚子上了……

顾长钧忽然感觉到自己脖颈一侧传来一阵温热的酥麻感。

他立刻意识到,是她的脸和自己靠得太近了,以致于连呼吸都扑洒到了他的皮肤上。

这种感觉令他有点不大习惯。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一侧身体皮肤好像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也随之微微一僵,忽然就觉得很想上洗手间了,憋的难受。

他其实很想把她从自己边上推开,再把她那条腿从身上甩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扭脸见她趴在边上睡得那么香,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过了。

最后他终于还是把她那条让自己感到很不舒适的腿从身上轻轻搬了下来,然后像之前几个早上一样,尽量没惊动她地下了床。

顾长钧从浴室出来时,瞥了她一眼。见她还忽然不觉地趴在那里睡觉。也没吵醒她,自己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

晚上,萧梦鸿还在对图纸作润色时,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见是王妈来了。手上抱了一床新的被子。

“少奶奶,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了,”王妈笑道,“少爷早上出门前,跟我说一床被子不够盖,让我再加一床。”

萧梦鸿哦了声,立刻想到应该是自己打扰到他睡眠了。

这样也好,一人一条,她睡觉也踏实的多。

……

几天之后,萧梦鸿赶在之前和鲁朗宁约好的最后期限,将自己的图纸递交了上去。

这次京华大学新址建造,在北平受到极大关注,各界都在热议。所以参与的设计方案有不少。除了几个国内的,据说还包括之前鲁朗宁夫人曾对她提过一句的那位著名英国建筑师斯帕克。

鲁朗宁感谢她的参与,并表示会在一周后给出一个初步遴选的结果。

萧梦鸿也再次感谢他为自己提供了这个机会,办完事后就回了顾家,等着来自京华方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