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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让他碰就好,碰得灰头土脸,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在别人的圈套里。

诸言知道没有。

在在蹲不住了,可怜兮兮地看向夫子。

魏迟渊走过去,目光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他长高了,坚持的时间亦比以前更长。

魏迟渊蹲下来,伸出手。

陆在自然而然地收势,扑进他怀里:“夫子……”

魏迟渊抱起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蛐蛐。蛐蛐装在笼子里,腿骨健壮、叫声洪亮。

“谢谢夫子。”

“喜欢吗?”魏迟渊说着却看了止戈一眼。

止戈这次动也没动,眼睛甚至没有看向弟弟手里的玩具。

魏迟渊心中认同,止戈大了,在外人眼里已经以未来少主的要求看待他。

即便他还有孩子的天性,也要学着隐藏,不以外物干扰该有的心境沉稳,是他面对之念下属问安的第一步。

至少今天,眼睛只乱看了一次,还是看向他,魏迟渊欣慰地放下在在:“去玩。”

“我们今天讲兵法。”魏迟渊站定,身后的书没动:“孙子兵法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三国刘玄德,为二弟之仇怒伐东吴,七百里连营付之一炬,乃不慎之祸。”

诸言见状要抱走在在。

魏迟渊抬手制止,继续授课:“昔楚汉相争,项羽遣曹咎守成皋。汉军日骂城下,咎怒而渡河,半渡遭击,楚军大败。同为不慎,孙子早有言:当敌人愤怒或情绪化时,我方应保持冷静,观察其变化,寻找可乘之机;当敌人出现变化或漏洞时,就是我方进攻之时。”

云丰郡这一役,四叔和赵太守,谁也没有做到‘慎’字。

"夫子,若是兵器精微,慎战之道是否还在?”

魏迟渊闻言看向止戈。

止戈依旧扎着马步,回视夫子。虽然还是儿童的发髻,可面部已经初见轮廓。

“你见过火筒?”魏迟渊并不意外。

止戈见过啊,但他说的不只是火筒:“娘说,炮之一道,能万弹齐发、飞行万里、超越音速、击毁万物,若是那时,还需‘慎’战吗?”如此火力,可需‘慎’战?

魏迟渊闻言,一时间愣在那里。

万弹齐发、飞行万里、超越音速、击毁万物?“你娘……”是会想的。

她还说,可飞跃天空、直达月亮。

魏迟渊想到她的月亮论述,依旧震惊,只是飞行万里的火炮?还可万弹齐发?“你记住,万法不离其宗,万事归于最初,不管是弓箭石器,还是火炮飞艇,孙子之智犹可鉴也,慎战三昧:一曰算,庙算周详,何时都不会出错;二曰备,器械精利,准备再多都应当;三曰忍,小利不动,大利不追,兴武,应慎之又慎。”

“那树海岛‘慎’了吗?”他听说了,他们敢挑衅母亲,此等恶匪,理当绞杀!

魏迟渊深吸一口气,欣赏他眼里的光,年纪小不是没有血性的理由:“明面上……‘慎’了。二十多艘战舰齐聚,丝毫没有小看百山郡,可惜……”

“夫子,可惜什么?”

“算错了情报。”

陆戈笑了。

魏迟渊也笑了,万弹齐发、超越音速,之念都在教他儿子什么:“止戈。”

“嗯?”

“畅想可以,梦想也可,但做出的决定,一定要脚踏实地、落实在人、前行在步,不可不稳,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