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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无动于衷,留下银票,叫上阿满阿贵走了。

董月儿抱着银票跌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哭着哭着,突然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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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月儿哭了多久,哭完做了什么,楚随完全不知,他也不想知道。离开鄂州城,楚随望望北方湛蓝的天,忽然意兴阑珊,对两个随从道:“回京吧。”

游学两年,该见识的见识了,不该碰的人也碰了,楚随有点想家了。

一个月后,楚随风尘仆仆地回了国公府。

次孙回来了,太夫人激动地泪盈于睫,情难自已,抱着跪在面前的孙子哭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想历练,两年足够你历练了,以后不许再出远门,一去这么久,简直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啊。”

久别重逢,旁边楚二夫人眼睛也酸了,低头抹泪,楚盈、楚湘两个小姑娘哭得更厉害。

楚随连忙挨个哄。

一番叙旧,楚随疑道:“大哥在当值,祖父他老人家去哪了?”祖父年轻时候受了不少伤,老了发作起来疼得厉害,早就辞官在家颐养天年,难道出去会友了?

太夫人好笑道:“你祖父那人,在家闲不住,又去与人下棋了,刚刚派人去叫了。”

楚随点点头。

大概半个时辰后,老国公拄着拐杖回来了,祖孙俩又是一番畅谈,一高兴还喝了两口。

见到阔别许久的亲人,楚随心满意足,沐浴过后,回房休息,舒舒服服睡了半晌。待到黄昏,听说兄长回来了,楚随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却得知兄长去了祖父那边,楚随正要去找,就见兄长一袭神枢营指挥使官袍,神色凝重地出现在了院门前。

“大哥。”楚随兴奋喊道。

楚行抬头,看到堂弟,他面露惊喜,“回来了?”

楚随点点头,关切问:“看大哥愁眉不展,有心事?”

楚行默然。

他在发愁祖父的身体。上辈子,祖父是今年腊月走的,梦里走的,神态安详。虽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必然,但楚行还是希望祖父多活两年。请了不少名医帮祖父调理身体,至于有没有效果,楚行毫无把握。

“一些俗务,不提也罢。”楚行简单敷衍道,反问楚随,“不是说年底回来吗?”

楚随悻悻地摸了摸鼻梁。

楚行明白了,没问,坐到太师椅上,等堂弟自己开口。

“大哥,我不在京城这两年,咱们家是不是得罪陆家了?”沉默许久,楚随还是低声问了出来,他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陆嵘一家了,不是他,就只能是家人。

楚行挑眉,“何处此言?”

“大哥先告诉我有没有。”楚随有些烦躁地道。母亲给他生了两个姐妹,楚随跟姑娘家玩不到一处,从小最亲近的就是楚行这个兄长,十几年下来,楚随有什么心事,必须找人倾诉时,就会同兄长说。

楚行摇摇头,十分肯定,“没有,咱们与陆家从未闹过不快。”

楚随闻言,眉头紧皱,“那就怪了,什么事都没有,陆三爷为何打我?”

楚行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楚随不想提他那点风.流事,但楚随一来希望说出实情后能从兄长这里得到蛛丝马迹的启示,二来也是想跟兄长透个底,预防陆嵘一家回京,有意无意将事情传出去,届时真惹了麻烦,堂兄提前知晓,好歹能帮他在祖父面前说说情。

故楚随挠挠脑袋,把岳阳的事重述了一遍,包括董月儿,只是有些地方说得语焉不详。

楚行听完,面沉如水。

“大哥?”楚随摸不准兄长是在生他还是陆三爷的气,心虚唤道。

楚行头疼,犹抱一丝希望问:“你,你与董姑娘,可有?”

楚随咳了咳,低头,不太服气地替自己辩解,“我是糊涂了,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对面的桌子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楚随惊吓地看过去。

楚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是说,四姑娘看到你跟那个女人站在一起,当场气昏了?”

楚随不懂兄长为何如此生气,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昏了,大哥知道她为何生气?”

“不知。”

楚行心里很乱,不想跟堂弟说话,冷声逐客,“我还有事,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