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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珠下意识大声反驳:“才不是!我才不支持你这个移情别恋的人!我、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别乱说。”

乘袅哦了一声:“不支持就算了。”

回天珠被堵了一下,想要再问,又觉得没面子,最后气闷的嘟囔:“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

回天珠与她神魂有连,若乘袅不刻意掩饰,它能感知到她的一些情绪。

乘袅心情极好的轻笑。

幸而是晚上,否则她还真不一定能忍下来。

当然……现在也的确有点舍不得。

乘袅压下了想回头的冲动,加快了脚步。小不忍则乱大谋,时机未到,她的线还得放长一点。

她早说了,

——她要他主动朝她走来。

*

这方,面对同门的询问,文喜久久未回答。

见她不答,同门师兄又笑着问了一次:“这个问题很难吗?文师妹竟要思考这般久?”

“也对,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却是心爱之人,想来的确不好回答。倒是我问得唐突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向她的眼里不掩讽刺。

文喜面庞绷紧,冷冷看向几人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

话落,她转身便要走。那些人也没拦着她,却是跟着她一起走。大部分都是同门,同住在昆仑府邸,自然同路。

便是文喜想要甩开他们,竟也没有合理的理由。

那些人笑着道:“文师妹这是落荒而逃了?走这么快作甚,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文师妹急什么?不过是问个小问题而已,何必动怒?”

“还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文师妹,做人还是得大气一些。作为修士,天赋固然重要,品行心性却更重要。”

“上天在看着呢,谁做了亏心事,可瞒不过天道,瞒不过世人的眼睛,你说是吗?”

这里本就是角落,不易被人察觉。如今比试结束,人流渐散,注意到此地的人极少。当然,以她现在的名声,便是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出手相助。

直至回了府,文喜也没有摆脱这些人。

自留影石影像传出后,还愿意帮助她的人便只剩下师尊和李韶师弟。

而这一次,师尊不在,李韶也未来,只留她独自面对这番刁难。

她已没了掌门亲传弟子之名,只是昆仑杂役,如她这样身份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拥有独立的院落,只能与他人同住。

行至院门,文喜想进去,却被人挡住,明显是不放她走。她抿唇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同门师兄笑了一声:“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文师妹回答了便是。季师兄和帝女殿下,你想要谁赢?”

文喜握紧双拳,心里聚着火,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冷声道:“不管谁会赢,总之,不会是你们这些连擂台也上不了的人赢。”

这话一出,几人脸色都冷了下去。

师兄冷笑道:“我们上不去,你难道又能上去了?还不是殿下的手下败将。”

“不错,以前还以为你多厉害,不过是只纸老虎。文喜,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至少我们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掌门弟子?呵呵,你现在不过是一条阴沟里的臭虫罢了!”

“可不就是臭虫吗?竟然还妄想与帝女相比。”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无数的恶语如利剑席卷而来。

丹田处金丹急转,体内气血翻涌,怒气勃然而发,犹如翻滚的凶兽,似要破土而出。

她看着面前那些刻薄恶毒的人,心想,只要他们死了……那便安静了吧。

“生气了?”

“怎么,想要打架?”

“可以啊,我们奉陪。”

那些人也察觉到了她的愤怒,但他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嘲讽道:“怎么不动手,怕输吗?”

欢喜剑已断,但她已经炼成剑意,只要她心神一动,便能杀了这些人。

杀了他们!

文喜牙关紧咬,双拳握得极紧,眼里墨色渐浓。

“你们在做什么?”

直至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她如梦初醒,猛地收回了差点破出的剑意。

她几乎被晦暗掩埋的眼睛深处重新亮起了一道微光。

“季师兄!”

方才还言语恶毒羞辱她的那些人全都闭了嘴。

文喜回头,便看见了朝她走来的季烆。他面色沉凝,一如既往的冷漠,眉心微蹙,冷冷看着羞辱她的人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欺负同门,你们忘了宗门的门训了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他离得这般近了。

这些日来,季师兄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朝她靠近。文喜心头复杂难言,看着那张熟悉的俊颜,一时有些痴了。

相比面对她的嚣张,对上季烆,那些人态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季师兄,我们没有欺负文师妹,不过是与她开个玩笑罢了。”为首的师兄温和笑道,“而且我们说得也是事实。作为被表白的当事人,季师兄想必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

季烆脸色冷沉。

但为首师兄并不畏惧,依旧笑意盎然:“敢作敢当,我们昆仑也不需要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季师兄,你是要替文师妹教训我们吗?”

季烆看向他们的目光冷到了极致,身上的灵息剧烈波动,一触即发。

昆仑府邸建了万年,府中有一株长生树,高达千尺,树峰直入云端。坐在上面,几乎能看清帝都全貌。

送了乘袅,独自回来后,蔺霜羿也没心思回去休息。

心烦意乱之下,便上了长生树。他记得他那嗜酒如命的师尊在那里藏了酒。蔺霜羿并不嗜酒,因幼时在寺庙的缘故,他几乎不会饮酒,可今日心浮气躁,却想喝些酒。

最好是烈酒。

不想,他方上来,还未打开酒坛,垂首便无意中瞧见了下方那一幕。

距离太远,下面的人察觉不到他。

蔺霜羿却能把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分明。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从不在意外人的事,可这一回他垂首静静看了下方一会儿,开酒的手微顿,修长的手指动了动,片刻,他放下酒坛,从怀里取出了传音石。

“乘袅。”看着下方对峙的两方人,蔺霜羿第一次主动启动了传音石。

那头,女子欢喜的声音很快传来:“剑君,您找我?”只凭声音,也能想象出她的模样。

蔺霜羿轻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扯了扯衣襟,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眸光暗沉,沉默片刻,他才开口,声音却如平常般轻淡平静地说:“你现在来昆仑府邸,我有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