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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袅想了想,问:“灭世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许是已经认了命,所以这一次,回天珠没有隐瞒,回道:“是突然而起的。不对,应该是盘龙教策划的,他们控制了凶兽。那时全天下的凶兽都发了狂,九胥各地都起了兽潮,规模一次比一次大。凡人死伤无数,修士也伤亡惨重。”

“不过凶兽嗜血,不可控。最后,盘龙教自食恶果,上至教主下至普通教众,大都死在了兽潮之中。”

乘袅并未对此发表意见,只问:“那最后是怎么平息的?”

回天珠回答:“是季烆突破至大乘期,杀了最厉害的兽王,打散了兽潮,这才平息了这场灭世之战。”

乘袅提出质疑:“可你之前说,他入了魔。既已入魔,又如何突破的?”

修士能否修仙看的是,是否身怀灵根。但仙途能有多远,看的却是资质悟性和心性。

修士需修心,其中心境甚至比资质更加重要。

回天珠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季烆厉害啊。他是个很优秀的修士,虽中途走火入魔,但还是及时醒悟,还因祸得福,修为猛增,这才能力挽狂澜。”

“这些事还都是你告诉我的。”

回天珠补充了一句。

事实上当时它一直在养伤,几乎没有出去见过世面,大部分所知皆来源于乘袅。

“原来如此。”乘袅笑道,“我明白了。小珠,谢谢你的坦诚相告。”

她没有再问季烆为何会入魔,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回天珠轻哼一声:“明明是你三番四次的强调不能告知你这些事,以免影响你的判断。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

乘袅笑容更深:“所以更要谢谢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元婴轻轻抱了抱丹田里的小珠子,真心实意的道:“你是我的好朋友。”

“……哼,你知道就好。”

回天珠整颗珠子都闪了闪,隐约有红光一闪而过,却没有挣开乘袅元婴的拥抱。

……

时光匆匆。

一夜时间眨眼便过。

天际刚亮了白,乘袅便准时敲了门:“剑君,您起了么?我已经准备好了。”

屋里,蔺霜羿压根一夜未闭眼。

他打开门,便对上了女孩笑眼弯弯的脸庞,本是他最喜欢的模样,此刻却令他有些烦躁。

心里隐隐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垂头,看着那双开开合合的饱满的红唇,有一种想要不管不顾直接占有的激流在胸腔里急速滚动。

乘袅轻轻拉着他的袖子,笑道:“剑君,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算着时间,估摸着入夜之前便能到。”

入夜之前,这般快么?

蔺霜羿垂眸道:“无暇剑这几日恐要突破,所以暂时不适合飞行。”

“那可真是不巧了。”乘袅惊讶的哎了一声,“那之能我们飞过去了。只是我修为不济,怕是赶不上剑君的速度,还请剑君见谅。”

“无碍。”蔺霜羿看着那攥着他衣袖的玉白手指,淡声道,“慢慢过去便是,我陪你一起。”

却没说带着她飞。

乘袅也装作未曾想到这一点,只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好。

因着没了无暇剑的帮助,这一路速度慢了不少。直到太阳落下,天色已黑,他们才赶到了目的地。

蔺霜羿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今夜便先休整一番,明日再进去。”

乘袅沮丧道:“是我速度太慢,拖了剑君的速度。”

蔺霜羿自然又是一声无碍,表现得温和又通情达理,与平常那位冷硬到不近人情的无暇剑君截然不同。

“卫九幽狡诈多端,谁也不知那遗地之内会有多少危险。你今日耗费灵力颇多,先休息吧。”

乘袅自然乖巧点头。

两人就近休整。

蔺霜羿抬手一挥,霎时面前便多了一栋小竹楼。面积不大,但很是精巧漂亮,极适合人居住。

乘袅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小楼。剑君,这是您亲手炼制的?好厉害!”

别看这小竹楼不显,其实能经得住大乘修士三次全力攻击,乃是极品防御法器。便是蔺霜羿于炼器一道颇有造诣,为了炼制此物,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和静力。

不过这些他都没说起,只道:“进去休息吧。”

只是小楼只有一间卧室,所以两人今夜要同居一室。

蔺霜羿解释道:“材料有限,今日便先委屈一夜。”事实上,作为成名已久的大能,又是昆仑的太上长老,怎可能连炼制一座小楼的材料都凑不齐?

无非是愿不愿意。

乘袅没拆穿这蹩脚的谎言,故作纯洁天真的应好,并走了进去。卧室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布置得不算多华贵,却足够精美舒适。

乘袅挺喜欢的。

屋里只有一张床。

不等乘袅开口,蔺霜羿率先坐到一边的蒲团上:“你上去吧。”

今夜的月色极好,夜风轻柔,安静又清幽。

乘袅今天的确消耗了不少灵力,所以也没有打坐修炼,而是躺下恢复。屋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烛光幽幽,撩动一室清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乘袅忽地坐了起来,顿了顿,片刻,小心地下了床。她的动作很轻,似乎是不想惊动另一个人。

下床之后,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紧张,她轻轻吸了口气,便连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怦怦——

在安静的小屋里,那心跳声极其清晰,根本避不开修士的耳朵。

蔺霜羿闭着眼在蒲团上打坐。

乌黑纤长的睫毛似在夜风中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弧度很小,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直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振动的弧度才大了一些。

但乘袅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异样。

她以为男人已经入定了,所以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见男人没有任何动静,便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并朝着男人靠近。

一股幽香萦绕在鼻翼间。

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也尽数洒在他的脸上,根本无法忽略。

乘袅,不要胡来。

蔺霜羿的喉头蓦然动了动,他想要张嘴,令她不要放肆,不要做出会令自己后悔的举动,否则……

否则怎样?

唇上一热,电光火石间便令身体里的那股激流瞬间燎原。

在蜻蜓点水般的从他唇上掠过,欲要起身时,猛地压住了她的后脑。

蔺霜羿睁开了眼睛。

昏黄的竹屋中,那双暗色的眼睛几乎全化为了深沉的黑暗,声音低哑:“你那日问我是否吃醋。乘袅,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他按着她的头,摩挲着她柔软的发,用力且不容拒绝地往下压,说——

“是的,我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