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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彭野道:“在这儿说。”

她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说:“没事儿了。”她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打火机不小心掉在地上。

程迦站在原地,一副我俯身会可能流鼻血的样子看着彭野。

彭野盯着她看,明明预感她有什么目的,可几秒后,还是得弯腰去捡。

她低头看,他的头在她腿边。她稍稍下蹲,五指伸进他的头发,摸了摸。

他的头发茸茸的,有一点点扎手……

“和我想的一样软。”她说。

彭野站起身,眼神微冷,俯视着她:“你干什么?”

程迦说:“我说软,‘仅’指你的头发。”

彭野:“……”

他眼神很黑:“有下次,我会不客气。”

*结束。

程迦笔直看着他,像在无声坚持着什么。

几秒后,程迦平静开口:“彭野。”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彭野竟无法接话。

她说:“你以后别栽我手里。”

她表情不羞不愧,眼神寡淡如水,却似乎在说:不然,我会整死你。

彭野看懂了,没接话。

楼下,石头喊:“老七,程迦,快下来。”

两人对视着,在较劲,都没有回答。

“老七?程迦?”石头还在喊。

“来了。”程迦看着彭野,回应。

“下去吧。”她淡淡地说着,站直身子,转身走了。

彭野冷脸看着木色走廊上程迦的背影,耳畔却莫名响起她刚才说的话。

他没想过她会用那种方式表达,一种让他瞬间就接受理解且稍稍惊异的方式,像在讲只有两人能懂的密语。事先没有约定,拈手就来。

“你开门,起南风;你不开门,就刮西风。”

他的门面朝南方,开门,南风吹进屋;不开门,风从西往东,上走廊。

她说她是风,他开门,就进屋;不开门,就回房。

然后,他开门了。

而另一句话更像魔咒:“彭野,你以后别栽我手里。”

**

因为晚饭多了两个女孩,石头担心大家都没怎么吃饱,所以烤土豆吃。

一群人围着炭火,烤土豆的香味渐渐散开,温暖又温馨。

程迦挑了一个,听尼玛的指示,拨开皮,热气直冒,撒上盐巴吃一口,软绵绵的,又甜又咸。她向来不爱土豆,可这回的烤土豆是真美味。

安安和肖玲直夸好吃,石头笑得合不拢嘴。

肖玲边吃边问:“刚进院子的时候,我看到停着两辆车。那是你们的啊?”

“是啊。”

“都被雪盖严实了。”

“明天就会停雪。”

“能停?”肖玲诧异,“你们看天气预报了?”

十六指指彭野:“他懂。”

肖玲“哦”一声。

夜里十一点半,众人散了去睡觉。肖玲和安安害怕深山恐怖男夜袭,把房间换到十六的对门,也就是程迦的隔壁。

肖玲一进屋就爬到炕上揉腿:“我真是疯了才跑来这儿,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

安安没说什么。

她和肖玲是大学同学,现在不是流行来藏区么,两人就把毕业旅行的地儿选在羌塘,原本肖玲的男朋友郭立也一起来。可临行前两人拌了嘴,肖玲一气之下改变日期和行程,拉着闺蜜安安一起来了。

肖玲赌气道:“手机掉了也好,联系不到我,急死他。”

安安说:“其实郭立挺冤枉,他导师临时带他开会,他也没办法。你就可劲儿折腾吧。哪天把他折腾跑了,我看你后不后悔。”

肖玲被她这么一说,又有些懊恼,她烦躁地在床上滚:“不想了不想了。”隔一会儿,又说,“刚才那几个男的挺好的。”

安安说:“是啊,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坏人,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那个女的太讨嫌了。”肖玲哼一声,“势利,这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安安说:“不是吧,我看她穿衣服很高档的样子。她的手镯和你一样呢。”

肖玲道:“现仿货多了。有钱会住这种地方,或许是穷游。”

“但她的相机看着很值钱啊。”

肖玲说:“她这种人,隔壁艺术学校很多啊。一身名牌都是别人买的。咱们学校,一本重点,哪个同学不是正正经经?”

安安说:“你别太绝对。”

肖玲说:“咱们是没那么多有钱人的装备,可咱们有文化有志气有尊严。”

安安说:“这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你也看见了,那女人对谁都爱答不理,她和这群人不熟,估计是路上搭伴的。”

她鄙夷地笑了笑,说,“安安你不知道吧,微博上说,很多女的单身来这儿穷游,搭便车不给钱,用身体做交易。一路陪人睡着走完。”

“肖玲,平时在宿舍八卦就算了,这么说也太……”安安想说“恶毒”,顾忌着友谊,咽了下去。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安安,你别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单纯……”

肖玲话没说完,隔壁传来十六敲门的声音:“程迦,你睡了没?”

程迦说:“还没。”

“开下门,你晚上是不是忘吃药了?”

“啊,来了。”

肖玲和安安对视一眼,惊愕地瞪大眼睛。程迦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嗓音,可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说,

刚才她们说的话,程迦全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