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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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就是这样,等开学就好了。
她歪在沙发里,怏怏地刷了一会儿手机,也没有刷到孟镜年的微信消息。大约在开车,也能理解。
过了半小时,她正预备去洗澡时,微信突然来了条新消息。
mjn:一一,想个借口,五分钟后下来。
林檎立马将手机锁屏,没有任何人偷看,也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孟缨年正把手臂撑在林正均的肩膀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婶婶。”
孟缨年望过来。
“……我要下去一会儿。”
孟缨年露出了然的笑意,“去吧。”
“……可能过了零点再回来。”
“行。注意安全啊。”
林檎穿上一件厚外套,拉链也来不及拉,穿上靴子,乘电梯下楼,飞快朝小区门口跑去。
车已经到了,打着双闪灯。
拉开门上车,看了一眼,没说话,只低头系安全带。
孟镜年把车子发动,一直开出去一两公里,把车停在了一条空寂的小巷里。
因为过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周遭一片阒静。
孟镜年一条手臂撑着方向盘,侧身去看副驾驶的人,微笑说:“怎么不说话?又生我的气了?”
“没……”
孟镜年忽然倾身而来,她下意识屏息。
脸挨近她,只余咫尺,幽深的目光凝视她一瞬,蓦地低头。
她伸臂搂住他的后颈,身体坐直了尽力地挨住他,舌尖主动地探过去。他将人送到以后进门喝过茶吗,口腔里有一股涩香的气息,让她贪婪得一尝再尝。
她热情得孟镜年也跟着有几分激动,一整天人就在眼前,却说不上话,连对视都不敢,那种难耐的瘾拉长至一线,差一点便要崩断。
“孟镜年……”她抬起头来,目光潮湿空濛,“我今天可以不回家吗?”
“……你和家里说过了吗?”
林檎沮丧地摇摇头,今天毕竟除夕,不大好夜不归宿。
孟镜年按动座椅调节按钮,把座椅推到后方,握着她的手臂,引导她越过排挡,跨坐到他膝盖上。
他仰面看她,呼吸沉热:“一整天都在想你。”
“……明明就在你跟前。”
“想这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使她低下头来,他稍稍侧头,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尖上挨了一会儿。呼吸缓慢地往下,在她觉得心脏变作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之前,终于吻住她。
和她没章法过家家式的勾缠完全不同,他绞住她的舌尖,一点一点吮吸,她肺里的空气,也好似一点一点地排尽,整个人在天旋地转。只是接吻而已,怎么便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眼汩汩的清泉,真是令人难堪。
她身上穿着厚外套,密闭空间了待久了觉得热,又很碍事。孟镜年揪住衣襟往下一扯,她抬起两臂,任由他帮忙脱了下来,往副驾上一扔,剩下身上那件薄薄的羊绒衫。
她呼吸已经用尽,退开了把头低下去埋在他肩头换气。他毛衣上有一股茶烟的香气,颈侧皮肤薄而白皙,挨近了能感觉到跳动的脉搏。
偏头,把唇轻轻挨上去,“……小舅,你今天一整天都好正经。”
这称呼简直让孟镜年头皮一紧,而下一瞬,她便用力地吮住了那一小片的皮肤。
有点疼,他没作声也没有动。
她故意想制造点痕迹,他当然要成全她。
林檎把头抬起来一点,看见那里出现了一处红痕,不大明显,但她莫名就消气了——虽然也说不清楚,自己气从何来。
哪里知道,孟镜年热烫的呼吸挨住她的耳朵,低声说:“你真这么觉得吗?”
“……”
觉得什么?林檎无法出声,大脑也突然空白。
因为那呼吸下一刻就落在了她的耳后,霎时,脊柱都似过了电。温热触感顺着耳后皮肤蜿蜒一线,像沿路点燃一根暗藏的引信。
羊绒衫领口很大,轻易地褪到肩头,皮肤接触微冷空气,让她一瞬激灵。
“一一……”
“嗯……”她勉强维持呼吸。
“……那时候我看了你三张照片,记得吗?”
“……”
“有一张,是这样的。”
树影投在前车玻璃上,风吹过时,轻轻晃动。
依稀的车流驶过的声音,缥缈而不可闻。
林檎手掌无力地撑在孟镜年的肩膀上,好像不如此就非得跌下去不可。睫毛歇在下眼睑上,轻轻颤抖,不敢把眼睛睁开去看。
她是在不止一次的幻想里,假设过这样一幕,但人很难想象自己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腹中似有一个核心在不断紧缩,心脏却像充满了熔岩一样热烈膨胀。
还是无法按捺好奇,将眼帘掀开一线。
看见他墨色的头发,长而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偏薄的嘴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温软白皙的一团,手背上有隐约的青色筋脉。轻雪一样衿贵温柔的人,对她做这样越轨的事。
潮湿温热的触感扫过的一瞬,她整个人忍不住地想要蜷缩起来。莫名想到了在北城的那一天,他握着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写字,那细微的而不可琢磨的痒。此刻是那种感觉的百倍而不止。
有一种悚然的慌乱,因为不知道这种失重感的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去抱住他的脑袋。
“……孟镜年。”她未觉自己声音带上一点潮湿的颤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孟镜年立即停住动作,将她衣领拉了起来,把她紧紧一拥,人好似瞬间清醒,哑声说道:“……对不起,一一。”
“……”
“抱歉。”他再度道歉,有些懊悔的意思。
她声音低得只够他一人听见:“干嘛道歉……我又没说……没说不喜欢。我只是想提醒你……”
“嗯?”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个样子好堕落……”
她感觉到他的反应顿时又强烈了两分,抵着她变成了一种难以忽视的触感。她要抬头,孟镜年却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好似不允许她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好胜心反而被激发,她伸手,摸一摸他的耳垂,愉快而促狭地笑起来:“小舅,你耳朵好烫啊。”
“林一一。”警告口吻。
“……这是车里,又在外面,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假设。”
然而,他们都没再动了,因为知道继续下去也只是互相折磨,于是无声默契地达成共识,静静拥抱在一起,等着心跳、体温和欲念缓慢退潮。
“红包你拆了吗?”孟镜年再度出声时,声音已清明得多。
“拆了。但是,为什么是三千一百五十块?一般不都是整数吗?多出来的一百五十块是什么意思?”
“你丢校园卡的时候,被人盗刷了一百五,我补给你。”
林檎哑然失笑,“……这么小的事你还记得。”
孟镜年没说话,忽然抬起手臂,把衣袖往上推了推,露出腕表看了看。
“一一,你看。”
他抬手,揿亮了车内的阅读灯。
墨蓝色表盘,秒针再转一圈,时针和分针就要抵达起点。
他们都不再作声,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走时。
57、58、59……
他们异口同声——
“新年快乐,一一。”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