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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共用一间办公室,孟镜年旁边办公桌的研究员今天不在,谢衡把椅子抽出来坐下,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瞥了孟镜年一眼,问道:“你嘴怎么了?”

“上火。”

过了一会儿,孟镜年说道:“晚上吃饭你多掏一个人的钱。”

谢衡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他。

孟镜年平声补充:“我要带家属。”

六点钟,孟镜年同谢衡离开院楼,去往停车场。

孟镜年先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远远地便看见树下已经有个人靠在那儿等着,手里捏着一盒酸奶,嘴里咬着吸管,神情放空,百无聊赖。

她穿黑色紧身长袖上衣和牛仔裤,上衣很短,肚脐以上,露出的一截纤细而白皙的腰。

孟镜年抬手轻压方向盘正中,一声鸣笛。

林檎抬头望过来。

车开到她跟前停下,她拉开副驾车门上车,向着后座的人打声招呼,“你好。”

谢衡笑:“你好。”

林檎扣上安全带,看了一眼孟镜年,飞快地转过目光朝向前方,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吸管,咬得扁扁的。

孟镜年也不说话。

谢衡自然觉得气氛诡异:“你俩吵架啦?”

“没有。管好你自己的事。”孟镜年说。

“……你对请客的人就这个态度?”

没去很远,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家餐馆。

谢衡知道孟镜年跟林檎在一起之后,就一直想跟两人一道吃顿饭,了解一下前后经过,但孟镜年一直没答应。

这回逮到机会,自然有一堆问题要问。

但这两个人守口如瓶,一丁点细节都不肯透露。

“你俩保密工作做得真好。院里硬是没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老孟谈恋爱了。”

“这不是地下恋的基本素养?”林檎说。

谢衡笑说:“不公开你不觉得心里不平衡吗?还有那么多女生盯着老孟。”

“挑拨离间对我们没用。”林檎直接说道。

“……”

孟镜年笑了一声,筷子递出去,给林檎夹了一箸清炒苦瓜。

不免问起谢衡未来的打算。

“去东城上班。”

“不继续做科研吗?”林檎问。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块料。毕业都够呛,再搞学术我人都没了。”

孟镜年凑近林檎:“方佳柠拿了东城一家公司的offer。”

林檎了然:“哦。”

谢衡分辩:“和她没关系。”

“你还想挽回呀?”

“……我都说了和她没关系!”

“女生其实挺烦死缠烂打的。我建议你先不要追得这么紧,至少空窗个两三年,先叫看到诚意呢。”

“……两三年她都找其他人了。”

“不是说和她没关系吗?”林檎微笑。

“……”

吃完饭,谢衡又邀请两人去附近酒吧喝一杯。

孟镜年看向林檎,让她拿主意。

林檎:“不去。我们架还没吵完,要回去继续吵。”

谢衡:“老孟,你不是说没吵架吗?”

孟镜年笑:“当然女朋友说了算。”

谢衡:“啧啧。”

谢衡今天预答辩结束,自得好好庆祝,他要组局分分钟的事,因此就不勉强了。

门口分别,林檎和孟镜年去往停车场。

车开出去一会儿,孟镜年转头看一眼副驾上的女孩,她嚼着口香糖,目光瞟过来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开到了小区里面。

上楼打开门,林檎蹬掉鞋子,正要低头换拖鞋,孟镜年手臂从背后搂过来,正好搂住她露出来的那一截腰,推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她膝盖抵住了玄关柜,孟镜年手臂往柜面上一撑,把她圈在怀里,呼吸在耳后,微热地扑向她:“见了我就不好意思了?中午在电话里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

林檎不说话,目光看见他手臂用力而青筋隐约。

“纸老虎。”孟镜年轻笑,低头,拨开她的头发,把吻落在她的后颈上。

林檎身体一缩。

“一一。”

“……嗯?”

“你去洗澡。”

“嗯。”

然而,他虽然这样说,却没有把手松开,细密的吻从后颈一直到她耳后,顿了一下,忽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经过昨晚,孟镜年对哪些开关能够开启哪些反应,已经初步了解,比如他知道含住她的耳垂时,她整个人都会如同被抽掉骨头一样地软下去。

侧旁有面穿衣镜。

林檎不经意抬眼去看,孟镜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谪仙人的清俊风姿,却因为她而染上几分情欲色彩。

修长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得朝向后方,长睫毛歇落的同时,咬住她的唇。

直到把氧气耗尽,孟镜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浴室走去。

浴室通风整天,干爽洁净。

而没过多久,便变得雾气腾腾。

林檎后背靠在那平日一点水渍都没有的白色瓷砖,冰块似的凉津津的一片。

垂眼,看见孟镜年墨色柔软的头发,淋湿了往下滴水,他正垂眸,耐心而温柔地照顾昨晚被他咬破的地方。

痒与钝痛,不知道哪个更强烈。

来不及擦干,孟镜年穿上灰色浴袍,展开一张干净浴巾,将她裹起来,就这样抱着去了卧室。

下午的时候,窗户打开通风忘了关。

夜里起了风,吹得白色纱帘掀起一角,又轻轻地扑在玻璃上。

林檎额头用力地抵在枕头上。

转脸看见床头柜上岩石星球的扩香石、铜色金属灯罩的落地灯,以及那棵漂亮的金山棕……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轻微晃动,像在遭逢一场小型的地震。

看不见脸,声音便成了最直接的表达媒介。

而只是描述事实,在这种情景下,也显得脏得不得了。

于是她忍不住手肘撑了起来,转头去看。想要看看,在说着“一一,这样不行,再抬高一点,不然太紧了你会痛”的孟镜年,是什么样子。

目光幽深,白皙的皮肤沁了一层薄汗,不用伸手去摸,她知道他的耳朵会有多烫。

她好喜欢他这样专注的样子,专注地在执行让她快乐这一件事。

头发已经不再滴水。

林檎伏倒在几分潮湿的浴巾上,胸腔剧烈起伏,过了好久,蜷缩的四肢才慢慢舒展开,艰难地夺回了正常的呼吸。

吻在她耳廓上碰了一下。

紧跟着她听见窸窣一阵,脚步声出去了。

片刻,孟镜年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吹风机。

插头接上床头柜旁的插座,他伸臂把她搂了起来,使她伏在他的膝盖上,而后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

呼呼热风吹过头皮,所有困顿都从骨缝里泛出来。

她觉得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下午在做什么,一一?”

温热的空气里,一阵暖和的香气扑入鼻腔。

林檎没有尝试把眼睛睁开。

“睡午觉,发呆,想你。你呢?”

“看论文,发呆,想你。”

林檎笑出声。

“还好今年才跟你在一起。”孟镜年声音带笑,却有几分认真,“不然你很有可能害得我毕不了业。”

“哦?我的荣幸。”林檎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