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书传半卷 无梦化神游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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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紫英、柳依依、张枝、张先生五个人被双重法阵困在了知味楼中。这一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风君子与七叶的决斗约在第二天日出之时。从知味楼中向外看去只有白云环绕不见芜城街市,奇怪的是电话还能打通。我只得打了个电话给柳菲儿,说知味楼停业两天我有事出去办,这两天她不要来知味楼也别去找我。
柳依依是昭亭山神,山上发生的事情她都有感应。从昨天开始,昭亭山风雨大作,一直到阴历七月十五的白天风雨不歇。山中有多处出现了诸如滑坡、泥石流等险情,山上所有人都撤了下来,然后所有上山的道路都被风雨所阻。这风雨十分奇怪,只在昭亭一带,临近的飞尽峰以及芜城市区却毫无影响。绿雪施法阻断了昭亭山与外境的联系,使它临时成为一个独特的结界,也让风君子与七叶的斗法不会波及世间。
第二天日出的时候,柳依依对大家说了一句:“七叶上山了。”过了片刻又说道:“七叶到山顶了,风君子坐在那里等他。……七叶坐下来了,和风君子面对面,两人离的有两丈多远。”
众人心里这个急呀,就像被猫抓一样,张枝问张先生:“应该有神通将昭亭山上的场景显现出来,爸爸你想个办法!”
张先生:“知味楼和昭亭山都被法阵护住,平常的办法不管用。这位柳姑娘能知道山上的一切,她应该能……”
紫英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宇文山庄在机缘大会上送的那枚射影蜃光珠就在楼上,我拿下来,柳依依你施个法术……”
我们围坐在知味楼大堂的四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那枚射影蜃光珠。柳依依站在桌前一丈开外,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射影蜃光珠。珠子发出了一片柔和的白光,紧接着光晕扩大到整个大厅,光影中现出了一座山的轮廓——正是被风雨包围的昭亭山。射影蜃光珠的妙用和柳依依的法术都是如此神奇,我们不仅看见了昭亭,还听见了风雨之声,就像在耳边一样。
张枝嚷道:“把场景缩小一点,东西都放大,看山顶的风君子和七叶就行。”
光影蜃景随着柳依依的心念变化,这座山变的越来越大,光影中显示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渐渐集中在山顶,我们看见了风君子与七叶。面前的景像就像激光全息立体投影,宛如风君子和七叶就坐在知味楼的大堂中。昭亭山外围风雨飘摇,而山中却是艳阳当空,没有一丝风雨的影响。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风君子和七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见面就生死相斗。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人端着一个杯子拿着一壶酒,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心平气和的在把酒谈天。
风君子正在说话:“明知必死,你还是来了,这就叫有所为有所不为吗?……以你往日的作风,应该不会上昭亭见我。”
七叶淡淡一笑:“世上之人,都是明知必死之辈,人人皆有一死,难道还不活了?我所修金丹大道,就是逆天而求长生,明知必死而求存。所求之道如此,所行之事如此,今日不来,不足以登大道顶峰。”
风君子:“能说出这番话,你的悟性确实超越当世。不过你今天来,是因为诱惑实在太大。你认为你所追求的道,可以一战而成。世人种种修行极至,大多是生死之间的文章,你也想见个分晓,我也想见个分晓。”
七叶:“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你说我明知必死,却不是修道人该说的话。”
风君子:“说你死就是你死,扯什么草木?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你信奉强者为尊,你所谓的逆天不过是以强而凌天下,看着威风,实则取死之道。”
七叶:“你想杀便杀,何必这么多废话?”
风君子:“难得有你这种人够资格陪我聊几句,只可惜聊一句少一句了。别客气,来喝杯酒。”
七叶:“是啊,我也觉得是聊一句少一句了,只可惜死的未必是我。同饮此杯!”
这两人在山头闲扯淡,扯着扯着又举杯敬酒。我们坐在知味楼大堂四周看着蜃景中的光影,恍然乎感觉他们就在知味楼中饮酒。张枝忍不住道:“夜长梦多,还不快点打发了他!”
柳依依解释道:“他们已经动手了!……七叶以隔空之力想把风君子掀下昭亭山,而风君子用移山之术镇住了自己的身形,七叶的隔空之力搬不走昭亭。”
张先生:“移山之术?这是什么样的神通?”
韩紫英:“管他什么样的神通,就算不是人间的神通,能拿来用就行。”
我也问道:“七叶用的法术,就是在忘情宫之会上对付法海的那一套。现在风君子空着手,七叶手中有呈风节,他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柳依依答道:“他们两人之间相隔九千里,法器直击够不着。”
看一场比赛,往往需要一个懂内行的解说员,否则不清楚场上究竟有什么门道。我们在知味楼中能看见风君子与七叶喝酒聊天,那么天下有大神通的高人恐怕也有办法能看得见,但内情了解的这么清楚的只有柳依依了。
只听七叶又说道:“你请我上昭亭,又何故拒人以千里之外?”
风君子笑道:“惹不起,躲得起,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七叶:“阳光很毒,有叶可以遮阴。”他拿起呈风节插在身边的地上,只见阳光下七叶的影子消失不见。
风君子:“天气很热,有风凉快一点。”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白纸折扇,冲着自己扇了几扇,七叶的影子又出现了。
知味楼中,我问道:“依依,刚才他们又在做什么?”
柳依依:“七叶以呈风节入地,神念瞬息千里,逼到风君子面前。风君子不知怎么回事又把他给扇了回来。”
张先生沉声道:“别打岔,好好看着就行。”
这时七叶举杯:“果然是公子前辈,晚辈敬前辈一杯。”
风君子端杯:“那么客气干什么,一起喝。”
七叶:“你手中的扇子甚是精雅。”
风君子脸色平静如水:“这把洒金白云扇,是七心生前所赠。只可惜你杀了她。”
七叶:“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取死。说起来,她是为你死地。”
风君子:“七叶,你究竟有没有杀过人?”
七叶:“让我想一想,有生以来,我只杀过一次人,就是抱椿老人和他的门下几个败类。前辈你呢?”
风君子:“我也想一想,杀的比你少,算起来只有一个。那人叫小林归郎,是东瀛伊谷流的门主,当年在战场上害死法泠大师的凶手。……你只杀过一次人,我记得你曾经想杀石野。”
七叶:“石野死了吗?”
风君子:“那七心呢?”
七叶:“我动手了吗?”
风君子:“那十万水族生灵呢?”
七叶:“是我杀的吗?”
风君子呵呵笑了:“对呀对呀,看来是我糊涂,你真地很无辜!”此时他手中的酒杯突然无声的碎了。化成一片烟雾,这烟雾聚成一道旋风向天空飞去。再看七叶手中的酒杯也不见了,手底有一道旋风入地。
“风君子怎么破的法术?”张先生刚才不要别人插嘴,现在自己忍不住问道。
张枝加了一句:“都是什么法术?”
柳依依有点担心的道:“那是天地间的神风之力,此发彼至。风君子的身形被自己的移山之力定住躲不开,硬受了他一击,不过看样子没有受伤。”
紫英不无担心地道:“他真地没有受伤吗?”
我有些自我安慰的道:“他的样子不是没事吗?肯定没事!”
不提我们在知味楼中操没用的心,山上喝酒的两个人杯子都碎了,高深莫测的相对而笑。七叶问:“这酒怎么喝呀?”风君子答:“没有杯,就把瓶吹吧。你注意点,别把壶也砸了。”
七叶:“呈风节在我手中,你是不是特别后悔?看见我心里就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晚辈在这里道歉了!”
风君子:“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怎么能和你这种晚辈计较?没有气哪来的风?……呈风节拿在手里很得意是不是?其实那不过是我小时候玩的弹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