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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焱也算临危不乱,立刻转身飞天去抓风君子那个女朋友。不管是不是那个女的做的手脚,在她嘴里一定能问出什么奥妙来,绯焱恨不得杀了她。那一伙人的速度当然没有绯焱快,眼看绯焱就要抓住人了,在空中却被另一位高手截住,抬头一看是东昆仑法会上见到的王逍道人,也就是西昆仑太道宗宗主周春。

绯焱看见周春反倒冷静下来,她在空中冷笑着问周春:“这不是长白山的王道友吗?或者我应该叫你西昆仑的周宗主。你出现在东昆仑,又将忘情公子前辈困入陷阱,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周春也笑:“绯焱道友?你的情郎跟人私奔了,你跟我要什么人?……念在修行同道的面子上,刚才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我发动须弥神罩之外的护法大阵,恐怕连你也走不脱。”

绯焱:“那我要多谢周掌门手下留情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和公子前辈玩捉迷藏吗?别忘了他可是忘情宫之主,惊动了天月大师就不好了。”

周春:“天月大师不出忘情宫,就算她来了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而我布下的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集合了西昆仑百名高手之力,用五年之功,炼化了无数天材地宝。这座大阵,是我与东昆仑之间的一个赌约。”

绯焱:“你想打什么赌?”

周春:“我赌你们七日七夜之内破不了阵。”

绯焱:“既然是打赌总要有个彩头才行,用什么做彩头?”

周春:“赌风君子的命!”

一句话说地绯焱遍体生寒,但她仍然咯咯娇笑道:“你能杀得了风君子?他连天刑雷劫尚且不惧!你别像那三十五个人一样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周春:“天刑我哪敢招惹?杀人又何必动天刑?我只要将须弥神罩一收,空间扭碎山崩地裂,你看他一个无神通可借的凡人是死还是不死?”

绯焱终于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声音也在微微打颤:“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个赌对你有意义吗?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

周春:“造杀业伤天和,于修行无益!我这样的高人当然懂这个道理,又怎能随便去杀一位在世仙人?就像方才所言,忘情公子的性命只是东西昆仑赌约的彩头,如果东昆仑输了风君子当然没命。想当年正一祖师划分两昆仑又死了多少人?如果今天牺牲一个风君子那只好算他倒霉了!用他来祭奠千年恩怨,也算死得其所。”

绯焱:“你到底想赌什么?如果你输了又怎么样?”

周春:“我不和你谈,我要和整个东昆仑去谈。你叫石野来,如果他能够代表整个东昆仑的话,我就和他打这个赌。……想救风君子,你快去报信吧!”

绯焱:“你那七日之约,从何时开始?”

周春:“从东昆仑盟主答应与我相赌开始。不过嘛我建议你们动作快点,你们拖个十天半月就不怕那小子在茫砀山里面饿死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而已,恐怕受不了这种苦。”

绯焱看了一眼消失在须弥空间的茫砀山方向,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飞遁而去。……而在淝水的各大派高手早就提前接到了我的号令做好了准备。绯焱一到,三个时辰之后我也到了,各大派高手聚齐立刻出发赶往茫砀山与周春见面。我带的人不多不少,有三十多个,全是能飞天的高手,至于修为低微的晚辈弟子去了也没用。出发前我又传了一道号令,未及赶来的高手不要再到淝水集合,直接去茫砀山与盟主汇合。

东西两昆仑之间的茫砀山之会参加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人,东西昆仑各来了六十多位高手。但这一百多人,几乎是两昆仑修行界的全部精华。我并没有急于去见周春,而是在茫砀山外二百里处等众人到齐,第二天再出发去谈判。我听绯焱说茫砀山中有清泉水潭多处,现在山泉断流但水潭仍在,有水喝这小子暂时死不了。

东昆仑的各派高人几乎都到齐了,然而守正真人却没有来。守正真人将泽仁召回正一三山,而自己派人传来口信:“东西昆仑会战茫砀山,芜城乃天下根本不容乱中有失。诸位可放手而为,贫道亲守芜城。此战非好勇斗狠可解,也非一人之力能结。石盟主善为之,天下高人善随之。”

守正真人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不想在东昆仑腹地空虚之时大本营被偷袭,他要亲自镇守九连山脉。他特意召回泽仁也有用意,那就是一旦前辈高人有意外,也要留下正一门的传承根基之人。另一方面他是真正的放手了,只有他不在我才有真正的盟主权威。然而正一门却并非不出力,和锋、和曦、和光三位真人全部来到茫砀山听我调遣。

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脾性刚正,一听说我召集人立刻拎着九环锡杖就要出发,却被他的大师兄法海拦住了。法海的意思和守正差不多,法澄不再,芜城市井中不能没有高手看护。他让法源留下来看家,自己来到了茫砀山,法海可以说是我身边众人中的第一高手。至于其他各派情况差不多,登峰召宣花回终南约束弟子自己一人来此、听涛山庄来了宇文树、逍遥派来了叶铭、海天谷来了于苍梧,都是门中第一高手。象九黎这样的散人高手也来了几位,轩辕派留下丹霞夫妇看家,凡夫子与五味道长一起来了,孤云门绯寒、绯焱姐妹一齐到场。

这种场合人多没用,如果不能飞天斗法根本进入不了茫砀山大阵地外围。没有这种修为的人只来了两个——张先生与紫英。张先生是自告奋勇来的,他精通阵法,破阵还真得请他帮忙。至于紫英无论如何也要来,我好不容易哄阿秀与柳依依留在芜城,紫英却一定要随我身边。有她在也好,可以当个参谋军师。

谴绯焱为信使,约周春等西昆仑众人第二天见面。当天夜里我就在布置,先派法海陪着张先生去探查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的底细。两人回来后面色沉重,说了茫砀山的情况——

对我们来说,最难办的不是须弥神罩之内地移转空间,而是外围的法阵。方圆百里围绕消失的那座山还布下了一座须弥绝空大阵,此阵并不复杂,但却是须弥神罩的妙用之一。在此阵中对方来去自如,而我们却要步步小心以法力驱散迷空,要想破去。则要破了须弥神罩才行。这还不是最头疼的。阵中还有阴雷、地火、暗雾、飞刃等等攻击之术,对方可以随时发动。

法海与张先生去时,绝空大阵并没有发动,一切都静悄悄地潜伏,但却没有瞒过这两个大行家。而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们来,并没有出现阻止,就让他们探查了半天。张先生最后说道:“此阵要与须弥神罩同破,但我们必须穿行于阵中,才可接近须弥神罩动手。”

我问:“以张先生你看,七日七夜可以破阵吗?”

张先生:“若就是须弥神罩与绝空大阵,东昆仑这么多高人齐心合力,七天之内总有办法。但不要忘了对方有人。此非死阵而是活阵,对手在阵中以法力发动攻击胜负尚未知。”

法海补充:“道理很简单。如果对方出手与我们周旋相斗,七天内分出胜负都难。”

我皱眉道:“如果一见面就直接混战,要这座大阵干什么?既然以阵为赌,情况就不会如此。”

法海:“如果群起斗法,东西昆仑高人前辈都会死伤惨重。西昆仑众人的目的无非就是重改千年之约,可以行走世间。修行高人虽然离世求道,但有时也需入世感悟,所以就算是世外高人也会有这个想法。另有人虽不欲立足红尘,但有行走的自由也是好的。”

张先生接道:“所以周春才能利用这一点,集合众人大举前来。但并非人人都是为了争斗,只是为了打破两昆仑的界限。所以一战死伤惨重也不是他们所愿见的,这才有了破阵之约。”

终南掌门登峰突然说了一句:“如果真是这样,答应他们又何妨?修行人行走红尘自古有之,我们不也是修行人吗?”

这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不做声了。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解决,不必打得天昏地暗。但是真有这么简单吗?见众人都在思索,我这个盟主该说话了:“诚如登峰道友所言,化干戈为玉帛是上上之策。但有一点不要忘了,我们行走世间有自己的规矩,这规矩守护红尘其实也在守护我们自己。千年之前的乱事大家都听说过,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西昆仑行走世间可以,但重现千年之乱不行!这才是问题所在。”

听涛山庄宇文树点头道:“确实是问题。自古以来各族、各国之间常有纷争,或战或和,各为其利,大多以立约而结。可尝闻弱乞和、败请降者能依己意立约?若不破阵而退,拱手迎西昆仑入世间,我辈世间亲朋只能自求多福了!”

和锋真人也附和道:“此番会盟,务以破阵为先,方有话语之权!……人间法度并非凭空而立,皆有传承沿革,千年利害相较方有今日之规。我辈能知其是,他人或以为非。西昆仑放逐之地与红尘无涉,无有相安天下的传承法度。……若周春等人占风立约,必不愿受我等之束。就算口头应承,在人间坐大,他日毁行又有何人镇伏?”

宇文树与和锋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想近代中国与西方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就知道了,关键就是谁说了算的问题!就算我有开放东昆仑、改革天下戒的用心,人家为什么要听你安排?有时候不是开门揖客就能相安无事,如果一开始就埋下隐患,将来只会自取其祸。如果就这么做老好人将西昆仑放入人世,没人会感激你,他们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在世间行走。就算立规,他们也只会按完全有利自己的条件去立规,而不是我想当然让他们怎样。

这是对外改革开放与西昆仑打交道的首要注意事项。我要想立规,必须立身,在茫砀山尽力破阵再想其余。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肃容道:“破阵救人,再谈其余!西昆仑想入红尘,不是我们让不让的问题,就算不让,那座大阵也已经摆在茫砀山了。如果他们杀了忘情公子前辈,挟神器之威锋芒尽现,恐怕不必求我们谈条件吧?……虽然明天才见面,今天我们自己就要明确齐心。诸位有异议现在就说,没有异议那么就谈一件事,如何破阵救人?”

我环顾众人,没有站出来表示异议。绯焱第一个点头道:“我们一心随盟主破阵救人!请问,此阵如何可破?”

张先生:“我已经想好了,在阵中敌明我暗,力量不可分散。将天下高手分为五组呼应而入,结成河图阵,阵中之阵当可自守。法海神僧、和锋真人、和曦真人、绯焱道友各带一队成四方,我与石盟主居中策应……现在就与各位讲解布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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