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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肖征说,“正要告诉你,你部门杨潮去参加初试了,考上就正式递交辞职报告,据说挺有把握的,□□不离十吧。”

宣玑:“……”

朱雀族长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追捧,手下小弟照样炒他鱿鱼。

肖征:“他说他也不算有特能,还是过普通人的生活好。”

宣玑一脸沧桑地问:“他当时离赤渊那么近,还是没有表现出特能吗?”

“哦,他说他从赤渊回来以后,背书格外有效率。”

“……那可能跟赤渊没什么关系,是死线的功劳。”

肖征笑了一会,忽然又说:“我这两天想,老局长在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嗯?”

“老局长最后那段录音,是死后被大妖附身录来误导我们的,他好好的突然决定退休,应该就是身体不行了,被妖藤趁虚而入,诓你加入异控局的时候,应该就不是他老人家本人了。”肖征说,“但我们下一任局长都是上一任局长退休时指定的,前面几任局长都指定了自己人,老局长最后为什么没让巩成功接班?”

巩成功的人缘和资历都足够了,如果这一任的异控局长不是力挽狂澜的黄局,而是她的忠实信徒巩成功……

“老局长的报告是提出退休之前打的,后面还有一句,很奇怪的,他说‘如果以后再有补充,和这份报告内容冲突,以前者为准’——一般不都是以后修订的为主么?”肖征说,“还有,关于巩成功的匿名举报信时间,正好是他提交报告前后脚。”

宣玑笑了笑:“藤里的妖是挑起九州混战的妖族公主,就算她因为傲慢最后功亏一篑,也不至于连几个后辈凡人的心都拢不住,你想多了。”

肖征:“但……”

“就算真是怀疑互助会的老人有问题,指定个没问题的特能当继任者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从外面调个没交集的老干部?按一般人的逻辑,真出事了,特能总归比刚上任一个月,门都没弄清往哪开的普通人有用吧?”宣玑说,“他还故意指定你这个棒槌来给黄局当调度,唯恐天下下不乱似的。”

肖征:“……”

“老局长没想那么多,我猜他应该只是想借你们的手,把镜花水月蝶那件事翻出来,”宣玑说,“老人家一辈子光明磊落,就这么一件后悔的事。他知道这事翻出来,毁的不但是他自己一辈子的名声,还有其他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外勤兄弟,所以不敢查,临到退休,大概也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那个补充应该是怕自己后悔吧。不过没想到,一时良心发现,阴差阳错,反倒帮了我们大忙。”

肖征:“我听人说,关于特能人权利和管理,近期各国可能都要正式讨论立法了,希望那时候……”

“哎,说到这个,”宣玑想起了什么,“燕队怎么样了?”

“我估计他一直想来见你……和陛下,一来是想谢谢陛下那个保护符咒,二来……唉,你懂的。”肖征说,“不过现在乱成这样,陛下又没醒,大概正憋着不好意思添乱吧。”

宣玑想了想:“以前赤渊是朱雀全族管,现在赤渊解封,全族就剩我自己了,我缺几个帮我打理琐事的,你替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来。”

肖征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再说燕秋山就算是个特能,好像也是陛下亲口鉴定的血统稀薄,肉体凡胎,活个九十多一百来岁很了不起了,得从现在开始养生,他能干几年?

宣玑:“就是成为器灵低人一等,可能远不如凡人幸福,让他想好了。”

肖征一愣,忽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宣玑:“燕秋山既然是金属系,应该有高山人的血统,器灵重新赋生,要一生一死,看他舍不舍得了——不舍得也没事,我再给知春几个符咒,保护他那个娃娃里的通心草,我辟邪,比我们家那位邪魔外道的有用,虽然长久不了,但凡人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嘛,也……”

肖征不等他说完,急急忙忙地掉头就跑:“我这就告诉他去!”

宣玑在后面喊他:“你脚底下那副风火轮随身携带的吗?我还没说完呢!老肖,你等……”

宣玑说到这,话音突然哽住,心里一悸,猛地扭过头,瞪向疗养院二楼的卧室。

肖征听宣玑喊他,两腿保持着往前倒腾的姿势,拨冗回了个头,却见那鸟人已经不见了,莫名其妙地一甩头,贴地飞了。

宣玑直接一跃蹿上了二楼,从窗户进去了,他方才感觉到他的“赤渊”醒了!

可是风忽地灌进屋里,将盛灵渊散在枕边的长发掀得洒了一床,床上的人却仍然纹丝不动。

原来方才只是他的错觉啊。

宣玑蹲在窗口,眼睛里着起的火光又黯淡了下去,呆了好一阵,他才从窗台上跳下来,轻手轻脚地合上窗户,默默坐到床边,落寞地捧起盛灵渊的手。

“我都替你想好狡辩的理由了,”宣玑把盛灵渊的手攥进手心里,掰过他的下巴,自言自语道,“你就说,你当时知道,丹离肯定会给你留一息魔气吊命,才任凭你妈把你抽空的……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没了,我会反社会的,丹离不会这么不周全的……你看这么说行不行?”

“我反正是被你从小骗到大的,也不差这一回,我……我都他妈习惯了。”

“灵渊,我不怪你了,你什么时候睁眼看看我?”

盛灵渊不声不响,随着他的手,软绵绵地倒过头来,不肯上当似的。

他一辈子也没这么柔顺过。

宣玑狠狠地一闭眼,实在憋不住,抬起他的手腕,泄愤似的又咬了一口,再不看他,起身走了。

疗养院装修非常老派,门口有个穿衣镜,宣玑开门动作太大,一不留神把镜子碰歪了。他顺手扶了一把,无意中往里一瞥,心里忽然一跳,他好像看见陛下的手动了一下。

宣玑用力眨了眨眼,一时没敢回头,唯恐又是错觉……

然后他从镜子里看见陛下的手不但动了,还不是刚苏醒时无意识的抽动——他在床单上擦了擦手腕上沾的口水。

这个大猪蹄子,他还真不上当!

宣玑脸上的表情来回扭曲几遍,最后停在一个狞笑上,回手把打开的门锁了,缓缓转过身。

“盛、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