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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忙碌下来,天色已全黑。

*

先帝驾崩已逾大半年,新登基的小皇帝不过九岁。

郁清珣为先帝倚重,是托孤重臣,不仅统领全国军务,更兼三省之一的尚书令,一忙起来,便要到各家灯火将熄时,才堪堪散值归家。

今日恰似这般。

等他回到国公府,各处早已歇下。

每当这时候,郁清珣就会宿在外书房。

“国公爷,热水已备好,夫、夫人还让奴婢温着补汤等您归来。”他才进屋,便有丫鬟端来汤盅。

郁清珣扫了眼,依稀认出是唐窈常给他炖煮的药膳。

他的妻子有一手好厨艺,最擅药膳,往常在他晚归或忙碌时,都会送来滋补汤药。

郁清珣心下慰贴。

这两日因着长欢的事,她都没怎么理自己,这会儿让人送来汤药,应是已经想通消气,以此示好。

郁清珣没疑虑地端起喝了。

等沐浴出来,还没靠近床榻,便先察出不对。

昏暗烛光下,床幔内显出一个侧卧的妙曼身影,妖娆妩媚。

郁清珣停下步子,眉宇顿沉。

床幔后躺着的人毫无所知,只压着紧张,娇柔婉转道:“国公爷,夫人让我来伺候您歇寝。”

“伺候?”郁清珣没什么表情地轻嚼着两字。

“是。”床幔后的人犹不知危险,揉捏着嗓音继续道:“国公爷,时间不早了,您、您该歇寝了。”

“滚下来。”郁清珣凉声吐出三字。

床幔后的人惊了跳,轻咬了下嘴唇,娇柔嗓音里透着几分不愿,“可夫人让我……”

“来人。”郁清珣懒得听她废话。

外头守着的随从迅速推门进来,“国公爷。”

“拖出去,喂狗。”郁清珣话语稍凉,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进来的随从顿了顿,依言就要入内拿人。

“不!”床幔后的人终于慌了,赶忙连滚带爬滚下榻来,身上裹着的薄被只遮到胸前,她慌里慌张跪到郁清珣脚下,仰头露出修长颈部,媚眼氤氲似含情丝,又有意无意地露出双肩。

“国公爷饶命,是夫人让我来的,她说……”

“你确定是夫人让你来的?”郁清珣漠然觑着。

“是是!”那人点着头,身子软若无骨般靠了过来,“夫人说她已不能再生,让我……哎呀!”

郁清珣身子一侧。

她靠了空,径直跌倒在地,身上裹着的被子散开,露出里头春光,寸缕不着。

郁清珣蓦地生出一丝燥热,并非心想,却不受控制。

他很快明白怎么回事,眼神彻底冷下来。

他以为唐窈让人送药膳是求和好,却原来……

郁清珣压下那丝不该起的反应,声音冷寒,又似切齿:“她怎么说的。”

“夫人说她不能再生,让我过、过来伺候,若是能诞下一儿半女,就、就抬我做妾……”那人话语未完。

郁清珣已转身往外走去。

“拖出去!”

“是。”

郁清珣过到郁盎堂,发现院门已经落锁,里头漆黑一片,似都已安寝。

他忍着怒火没将院门踹开,也没喊人开门,而是翻墙进院,快速穿过中庭,直入正房。

院里值守的婆子隐约看到人影,还没喝声制止。

郁清珣已推开正房大门,进到里头,次间躺着的值夜丫鬟倏然惊起。

“谁!”

“下去。”郁清珣甩出两字,掠过她直入里间卧室。

丫鬟愣了下,听出他声音,随后想起什么,赶忙起身提醒:“国公爷,里头……”

她话没说完,郁清珣已进到屋里,掀开床幔,就要上榻,朦胧间见床上似躺着不止一个人。

丫鬟点了烛火匆匆进来,压着声量快速道:“国公爷,四姑娘和小公子也在……”

郁清珣已借着传来的微弱烛光,看到床上场景。

宽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一大两小三个身影。

他女儿睡姿张狂,他儿子睡相文雅,他妻子侧卧在旁,微弱灯光映照出美好剪影,只一眼便勾起他心头欲.火。

郁清珣呼吸略重,克制着浮起的燥意,弯腰将还在酣睡中的人揽入怀中。

唐窈猛地惊醒,“你……”

“嘘,别吵醒棠棠和桉儿。”郁清珣嗓音低哑,似压抑忍耐着什么,连呼吸都透着燥热。

唐窈立即察觉出危险气息。

他这是……

唐窈心头紧了紧。

郁清珣乘机将人彻底揽入怀中,脸贴近过来,眸光愈发危险,“是你让丫鬟去爬我床的?”

爬床?

唐窈眉头微蹙。

她是有吩咐绿荷过去伺候,但并没让谁爬床。

唐窈脑子转了圈,没辩解细问,反而认了这事:“是。”

郁清珣眸色一凉,一把将人抱起。

“你……”唐窈就想挣扎。

上方声音冷冷,“想我在这里办事,你就挣扎。”

唐窈动作一滞,顾及到床上睡着的儿女,不敢发声。

“看好他们。”郁清珣抱着唐窈,从掌灯的丫鬟旁边走过。

“……是。”丫鬟忙小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