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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珣心疼极了,忙靠近过去抬手安抚,“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跑了,棠棠不怕。”

“嗯……”小姑娘点?着头,嗓音带着浓浓鼻音,有?些闷软:“你手臂湿了,还有?股味道。”

“嗯,待会洗过就好了,你先和弟弟回马车上,爹爹待会陪你玩。”郁清珣继续安抚着,轻柔拭了她脸上挂着的泪珠,给旁边候着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快速去另外牵了辆马车过来。

这么多人出来游玩,自然不会只驱一辆马车,最大最舒适的那辆被射成马蜂窝,自有?其?他车辆顶替。

唐窈想说什么,又顾虑着儿女在跟前,不好细说,只得将女儿先放到马车上,又接过儿子,再?看向郁清珣。

“没事?的,我会查清始末,给你个?交代。”郁清珣保证道。

唐窈闻言也不好多说,要跟着上马车,又再?看了眼他手臂,还是道:“包扎下吧。”

郁清珣原本霜寒沉冷的眉眼刹那缓和,稍有?些失色的嘴唇略弯了弯,颔首轻应:“嗯。”

唐窈不再?说什么,跟着上了马车。

郁清珣转向旁边跟过来的余既成,真诚拱手道了声?:“多谢。”

要不是余既成手疾眼快,唐窈和郁棠此?刻怕已遭不测。

“我自会护着她们……”余既成不承他谢,视线往旁偏了偏,示意换个?地方聊。

郁清珣也怕吓着马车内的人,点?了下头,往林子那头走去。

平湖位于?两片树林中间?,周围草地平整,远处湖面微澜,一眼望去像被大风吹皱。

林中,浑身是血的三人跪在地上,旁边七横八竖摆着十来具尸体,经林风一吹,便有?扑鼻的血腥味飘来。

“谁要你们来的?”郁清珣接过亲卫递来的佩刀,点?向其?中一人下颌处,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被指的那人颤着身体还没回答。

刀锋忽地一偏,从他旁边那人发鬓间?掠过,一只耳朵掉落下去。

那人“啊”的痛叫了声?,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郁清珣刀锋再?是一转,另一只耳朵也落下,紧接着是眼睛、鼻子再?到手脚四肢……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被逼问的人身体抖了几抖,眼看郁清珣的刀锋就要转到自己?身上,他忙喊出声?:“是钱老大让我们来的!”

“谁是钱老大?”郁清珣刀锋顿住,漠然低睨。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姓钱,让我们叫他钱老大,有?、有?次我在河州城见到他,他穿着戎甲,好、好像是河州营里的大将军!”

河州?太后?

郁清珣眼底沉了沉。

太后胞兄,小皇帝亲舅舅正好任职河州,乃河州节度使,掌一州军政大权。

“他让你们过来杀人,你们便过来了?”郁清珣冷眼继续问。

“我、我也不想过来,是老大说干、干了这票就给我们一人五百两银子,还威胁我们不来就宰、杀了我们父母妻儿,大、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大人发发慈悲不要……”

“噗嗤!”那人求饶的话语未完,刀锋已划过他颈部,脑袋翻滚着掉落下去。

三岁稚儿?

郁清珣脸色凝冷,眼里溢出杀意。

他儿子还不到三岁,他们不还是毫不留情地射出了箭矢?

倘若今日他没有?来,或没恰好赶到……

郁清珣不敢想那后果,眸子转向那最后一人。

那人早被吓破了胆,脸上溅了不少血迹,双眸惊恐睁着,嘴唇不停发颤,却没敢发出丝毫响动。

郁清珣却没在亲自逼问,“带回去,好生细查。”

“是。”亲卫马上将人押起,其?他人开始打扫现场,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余既成靠树抱臂旁观,见他如此?轻易结束逼问,眉头不由轻抬了下,“你仇敌?”

郁清珣并没答话,随手将佩刀甩给亲卫,转身朝林外走去。

前脚姬清宁才死得蹊跷,后脚他妻儿就遭遇刺杀,还直指向太后胞兄,是想他们鹬蚌相争,还是以?为能驱虎吞狼,他会因此?怒而宰了太后?

郁清珣心中冷意更甚,才走了几步,眼前忽地暗了下,天地似晃动旋转起来,他身体跟着晃了下,耳边传来惊呼,“国公……”

左臂伤处并没有?多痛,是那箭头……淬了毒?

他想着,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

恍惚间?,他似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姬长欢惊慌可怜地找上他,求他收留救命。

他本没多在意,安抚了几声?就要送人回去,是太后身边的公公端着白绫鸩酒找上来,言她乃逆乱之后,当死。

那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惊慌落泪,询问她为什么当死?

“我阿娘生我而死,我阿爹从未出现,我为何……为何就该当死?”那姑娘跪在地上,虽则落泪惊哭,委屈可怜,眼底又有?几分不屈,像她生母,还有?几分她生父的影子。

他恍惚想起那两人。

罢了,已经管了这么多年,没理由人一死,便看着他们仅有?的女儿也这般殒命。

他拦了那内侍。

“你回去告诉太后,长欢乃我养女,非逆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