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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B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但是这些商业区商店,看着他们这些戴着袖徽的大学生,都不想让他们进去。

大冬天,走在街道上可真是够冷的。

姜穗低眸,擦干净雪花,把箱子抱进怀里。

陈淑B说:“穗穗,你为什么这么认真?”

姜穗眼眸温和:“驰厌小时候冬天也在外面跑,他长大很不容易。要是那时候有人帮他,就不会过得那么苦。”她没有办法帮过去的驰厌,只想让世上少一些像驰厌这样的少年。

他们这群学生穿着棉衣雪地靴都这么冷,那年冬天单薄的驰厌,是怎样在风雪中熬过了冬天啊。

陈淑B忍不住说:“你说起他时,眼睛里有光,真好看。”

学生们冻得跳了跳,有个餐厅的工作人员过来,笑着给他们说:“大家进去喝杯茶吧,楼上的老板请客。”学生们惊疑不定,相互看看。

工作人员笑道:“不骗人,我们是五星级正规餐厅。”

大家惊喜极了,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

等人人捧上一杯暖暖的茶,驱散了冬天的冷,姜穗觉得这一幕好眼熟。

她想起曾经,她也帮忙募捐过。那时候遇见的老板不是想潜规则,就一毛不拔。

她只遇见过一个“好人”,他捐了款,她离开时,还得到了一束据说他不要的玫瑰花。

很早以前,他就默默爱她。

可惜得到的都是好人卡,那时候她就应该明白,世上哪来这么多好人啊。

姜穗往上看了看,忍不住唇角弯弯。

*

驰厌不回答他们关于大院儿那块地的问题,反而让那群学生进来取暖,让很多人无法理解,但没人敢置喙,拍马屁都来不及。

驰厌淡淡说:“那块地别想了,留着。过个几十年就是古文化,我捐给国家。”

水阳眼观鼻,鼻观心。

戴有为挑了挑眉,但是没说话。

史霜岚忍不住说:“捐了?”

从外市来那些人也劝道:“那么多钱……”

驰厌说:“钱能再赚,给后人留点能纪念的东西。”

众人都不说话,然而那一刻从外市的人都明白,为什么其他人被不称他为驰总、驰老板,而尊称他为先生。

年轻却有胸襟,眼界开阔而不小气,拿得起放得下,他是真的想把这个历经了风吹雨打的古老大院儿捐给国家,让后人有些能怀念的东西。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这约莫是这个年轻男人最让人震撼、也最让人不解的一点。毕竟在座也有人认识驰晋华的儿子驰一铭,私底下也清楚得很驰一铭和驰厌的关系,那位少爷性格可全然不同。小驰少看很多人不顺眼,恨不得毁了这个让他觉得糟糕的世界。

眼前这位真大佬却不在意这个。

驰厌穿好风衣:“冬天冷,散了吧。”

众人纷纷和他道别。

驰厌坐电梯下了楼,女孩子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和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

驰厌招呼一声:“穗穗,该回家了。”兀自往外走。

没一会儿,少女从后面跑过来,握住他的手,他头也不用回,牢牢扣紧。

那只小手冰凉,雪里面捂过一样。

少女脆生生说:“我就知道是你!”

他淡淡应了一声:“怎么就是我了?”

姜穗说:“因为驰厌先生是好人。”她刻意咬重“先生”那两个字,语调甜糯糯的,撒娇一样。

他笑了:“嗯。”驰厌知道她在开玩笑。

姜穗说:“我真感激,你并不恨这个世界。如果换成我,我估计都不会再爱这个世界了。毕竟好多事情一点都不公平。”

路灯下纷飞的雪,似乎也渡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

她永远也不知道,他最初和驰一铭兴许该是一类人。

从他快十三岁那年,世界才开始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约莫是她小时候路都走不稳,几步一摔,佯装高冷给他送水。

驰一铭没有,他有,所以他并不会恨这个世界。

驰厌把姜穗送回姜水生那里,她笑着要给他说再见。

驰厌突然说:“穗穗,下次回我家吧。”

姜穗惊讶地看着他。

驰厌从兜里摸出一颗粉珍珠链子,大雪落下,一条简单链子上,只有唯一一个毫无瑕疵的圆润粉珍珠,这是所有人都想看看、却被驰厌冷冷拒绝的‘King’。

他给她系在脖子上。

“给你。”男人淡淡道,仿佛在说,这是一片树叶,一块泥巴。

姜穗仰头看他,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的价值,但是看也看得出来太珍贵了。

她心里有个奇怪的猜想:“你在做什么驰厌?”

他默了默:“如果我说求婚,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