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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十分不配合。

驰厌摸了摸她头发,低声道:“穗穗,真不行。”医生说了还有十来天才能吃别的。

她说:“那你让我回家可以吗?”她在这里没有安全感,才会试探着他的底线,一时半会儿完全适应不了如今的身份。

这句话出来,七月明媚的夜晚都冷沉了一瞬。

驰厌黑眸盯着她,死死抿紧了唇。

男人急剧胸膛起伏,好一会儿他穿衣服下楼去。

张嫂还没走,见先生下来,她连忙开口:“先生需要什么吗?”

驰厌说:“我给穗穗做点吃的。”

“我来,你放着,要什么给我说。”

驰厌:“不用。”

他守在火前,熬了一碗鲫鱼汤。张嫂在旁边看着,颇哭笑不得。这么久,冷静理智又死板的先生,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

姜穗本来以为驰厌生气走了,没想到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他又回来了。

男人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碗,姜穗闻到空气中浓郁的香气。

比大棒子骨还香。

驰厌在她眼神下,开口说:“鱼汤,有味道的。”

姜穗坐起来,一双圆滚滚的桃花儿眼看着他。

“我喂你。”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递到她唇边。

姜穗看见,他很耐心,没有生气,没有发火,甚至没有冰冷地对她。

她咬住勺子,边观察他神色,边喝了一小口。真好喝啊。

驰厌平静地任她观察。

姜穗感受了一下嘴巴里的味道,轻轻推了推他的手:“可以了,我知道不能多喝。”她小声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驰厌给她擦了擦唇角,“我知道你害怕。可是穗穗,别再说你要离开我回家这种话,别回去,我的身边就是你的家。”

姜穗安静地看着他,许久冲他伸出一只手。

驰厌握住那只温热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她明白是自己不好,懂事地道歉:“对不起。”

驰厌便也笑了:“没事,穗穗不怕。”

姜穗从未说出口的惊惶,在这一瞬消散。从缺失一段记忆开始,她身体不舒服,偶尔会头疼,她感觉世界都熟悉她,可是她却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驰厌每天晚上都试着教她爱他一点点,可是这让她无措,更没有安全感,甚至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以至于姜穗极力触碰他不可能允许的事情,想回去和亲人待在一起,让自己安全一些。

但她今晚突然明白,什么是驰厌底线。

没有什么原则是他不可以打破的,她才是驰厌不能触碰的底线。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无法隐藏:咳嗽、贫穷和爱。

最浩瀚的爱,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

今夜天空没有星星,夏季夜晚空气有些燥闷,也许明天会是一个雨天。

驰厌抬手关了灯,像以往那样,睡在她身边。

背对他的姜穗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半晌磨蹭到他身边。

姜穗仰起头,闭眼胡乱亲了他一下,好像是亲到喉.结的位置。今晚的谈心、交流环节还欠他一个呢。

驰厌低眸,忍不住笑了。

*

大棒子骨事件过去,八月份姗姗来迟。

小别墅的餐桌终于有了许多好吃的东西。

姜水生过几天来看她的时候,提起了姜穗学业的事情:“我们之前给你申请了休学,如果你想回学校,可以等身体好了接着念书,把学分修满。只不过身边的同学变了,穗穗,你要适应一下。”

姜穗身体好了许多,走路也有力气。闻言她点头:“好啊。”

但这会儿还没开学,即便她要回去,也得等到九月份。

姜水生走了,姜穗问驰厌:“姜雪姐姐最近怎么没来了?”

驰厌签字的手顿了顿:“她在躲人。”

“躲谁呢?”

驰厌说:“高均。”他示意她往电视上看。

姜穗转头,这一年红遍大街小巷的高影帝,身姿清隽,穿上古装时,简直神仙颜值。薄唇狭长的眼,好看是好看,可也一看就是凉薄的长相。

很难想象他最近戏都不拍到处找人。

而她姐姐……不晓得跑到岛上去养珍珠还是捡贝壳了,真是让人脑壳疼。

驰厌放下手上的东西:“你觉得无聊吗?”他顿了顿,“你想做什么,我也可以陪你。”

姜穗想了想:“我能出去走走吗?”

驰厌说:“好。”

他让人开车,问姜穗去哪里。

“不知道,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想出来透透气。要不去大院儿吧。”

驰厌示意司机开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驰厌看着少女略微苍白的容颜,突然就想起一年多前,她指挥自己开车,开了大半个城市,最后停在了民政局前。

那年冬天,连雪都特别温柔。

她做了许多让他能铭记一辈子的事,但她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