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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从针线包里取出小剪刀,对着新买的袜子,来了个“开肠破肚”。

棉线袜子被一分为二,男人又伸开手掌,在红裤头上比划了一下尺寸。

趁女人不注意,斜眼下意识往女人大腿挨地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

地方狭小,王海的眼神,没有逃过凤钰卿敏锐的观察。

女人抿嘴笑了,她猜到男人要以牺牲自己的袜子裤头为代价,替自己缝制口罩了。

她从骨子里喜欢这个胆大心细的男人,但又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万千距离。

但这依然无法阻挡女人对男人的感激。

此刻,女人上齿轻咬着下唇,脸上带着羞涩,眼皮微微翘起,目光平静且柔和。

看到男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凤钰卿还是忍不住心里感慨一句:这货鬼点子真多啊!

胡令能一拍大腿,直接喊了声:“绝!”

最终,凤钰卿从男人大手里,接过针线和棉袜。

刹那间,女人故意抓住男人的手指,紧紧攥着,五秒,十秒,十五秒……低着头,抿着嘴,不言语。

如果没有胡令能在场,凤钰卿一定会扑到男人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现在,无论什么样的情绪,也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包括崩溃的情绪,和感激的泪水,也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了。

这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女署警,和一个普通村妇的区别。前者更理性,后者更感性。无关对错,看个人喜好了。王海默默地注视着凤钰卿,心想。

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同时,凤钰卿在心里也在问自己。人不是就在你的眼前吗?怎么能说没有遇到呢?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王海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虽然结了婚,两人又离了。但两人的感情,依然坚不可摧?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不该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你的手,不像刚才那么凉了。”王海说完,抖了抖手臂,女人“哦”一声,神情恍然,继而开始缝制口罩。

山洞里又一次出现了沉默。

此时的三人,有了难得一见的默契。胡令能收拾锅碗,王海忙着替凤钰卿支帐篷,凤钰卿则坐在松树枝上,穿针引线。

不是两条,而是四条。

为了缝制尺寸合适的口罩,王海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凤钰卿甚至连裤头上的两条松紧带,都没有放过。将带子缝在边上,伸手拽了拽,弹力很好。

忙得差不多了,三人均感到困乏。

凤钰卿睡帐篷,两个男人合衣平躺在树枝上。

吃饱喝足后,热量在身体中涌动。

第一次在野外宿营,凤钰卿和胡令能的大脑依然清醒。

对于从小在乡村野地长大的男孩来说,走到哪里天黑了,就躺在哪里睡一觉,已经成了习惯。

……

第二天,天气阴,气温零下十五度左右。

吃了烤饼夹咸菜,每人喝了一杯滚烫的雪水,感到浑身热了起来。

胡令能借用王海的军刀,利索地剥了狼皮,将狼肉分解成块,塞进了王海的背包。

这次,胡令能主动要求背包,王海给男人竖起大拇指。

灰狼在丛林里并没有远去,还在一直尾随着王海等人。

直到王海他们翻过山头,进入到一片有人的山坳时,灰狼们才跟着头狼,朝另外一座山谷走去。

这是一处废弃十年左右的靶场。准确地说,是一条宽五百多米,长约五千米左右的狭长山谷。

在军事冲突最为严重的那些年,这里是军工企业生产的新武器的试验场。

进入和平年代,特别是进入八十年代后,火炮等传统武器已没有用武之地。

位于秦都的五家生产火炮的军工企业,纷纷倒闭,大量工人失业。

靶场也因此废弃,为防止不法分子,进入靶场,当局将进出靶场的唯一隧道,炸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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