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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把钱全丢喽,半毛都不剩。”

他语气不屑,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得意,“老子早给你收起来了。”

“搁婚房了。”

说完他看了看手上的木匣,漆黑眼睑微微眯起睨着季春花,如同审问般悠悠道:“你嫁妆都能丢,这家底儿要是叫你丢了咋整?”

季春花一下就炸了,脸蛋儿都烧红了。

她可大声地保证:“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我把我自己丢了都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的... ...”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孙巧云像哄亲闺女一样安慰她的亲热劲,嘴儿一瘪,眼窝便生出酸涩。

吭吭嗤嗤地低下头,“妈是相信我,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的。”

“我会改的,以后... ...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段虎野悍身躯一僵,拉着她往婚房走,好半天都没吭声。

直到很久以后,他们俩走到贴着大红喜字的老木门前。

她似乎隐约听到他哑嗓叹了口气。

他推开门,混不吝地笑了一声,听着随意又轻松,“快打住吧,还把你自己丢了?”

“你是老子媳妇儿,哪儿能丢?”

“这也是屁话。”

他攥着她稍微使劲了些,嗓子深处像是揉着沙子似的,哑了许多,

还是那句:“往后甭叫老子再听到这些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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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又不是没垮过,这不也叫我跟妈撑起来了么。”

“肥婆,你给老子记住——”

段虎反手关上门,话音却戛然而止。

季春花莫名觉得心尖儿上发麻发烫。

惹得她止不住地想哆嗦,只能悄然咬住下唇拼命平复。

然后她就听到他无比霸道蛮横地命令,“抬头儿!”

“跟你说没说不许低头儿!”

季春花不忍觉得自己好奇怪,她明明不怕他的,她知道他是个大好人。

可有些时候她又觉得好像很怕他。

很怕直视他那双凶戾又漆黑的眼,每每瞅着,她都觉得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心上、身上都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老子跟你说话呢,耳朵又塞鸡毛了?叫你抬头儿。”

段虎见她很执拗的仍埋着头,语气愈发不爽狂躁。

季春花终于狠下心。

唰拉一下扬起脸儿,眸间盛着湿润不安,睫毛也打着哆嗦,强撑着胆怯直视他。

段虎漆黑瞳仁瞬间剧烈收缩,愣住半刻。

随后顺手将木匣撂到门侧窗台上,高大彪悍的身躯向她逼近。

他死死地盯着她,视线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一字一句地道:“老子说的话很重要,你得看着我听。”

季春花咬着唇用力点头,强撑着站在原地没动弹。

却见他在她身前极近的地方停住,单臂越过她肩头,

“咔哒”一下拉上门栓。

眼神却没移开半分,继续直视她低哑着嗓子说:“肥婆,你给老子记住。”

“这也是我们段家祖训中的一条。”

“无论到了啥时候,人都是最重要的。”

“只要人还在,哪怕垮得落花流水、鸡毛不剩,也迟早还能东山再起。”

“但要是人不在了,就算剩下金山银山,那也是屁用没有。”

“听明白了吗?明白了给老子说话!”

他浓眉一横,嗓音粗狂地催促,“甭光点头儿,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