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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用力咬住烟嘴儿,粗哑着嗓子哼哼,“反正老子不会她也不会,俩人慢慢儿研究不得了?”

“加起来总共就两张嘴,有啥难?”

老沈搁后头没听清,扯着脖嚷嚷,“工头儿,去哪儿啊?”

“走错嘞,不是那个方向!”

段虎先是低声嗤了句,“去哪儿,回家找我娘们儿研究打啵儿。”

遂又潇洒摆手,痛快霸道地回:“不去了,天要黑了。”

“老子现在是有媳妇儿的人,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天黑了就得知道着家!”

“你乐意去哪儿去哪儿吧,那钱别又拐着弯儿给我往回贴嗷!”

“再给我整那磨叽出儿,你瞧老子削不削你的!”

这话说完,老沈再想不起啥书不书的了。

他如鞭在喉,俩眼眶都酸得发胀。

正赶着夕阳西下,段虎彪悍凶野的身形被映在地上,显得像头可怕的猛兽。

老沈却再没像他平时表现的那样,怵头害怕、不敢直视,而是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长街尽头。

“你咋总玩儿这套啊,工头儿。”老沈苦笑,伸手去摸兜里剩下的钱。

还有好些。

他心里清楚,这是段虎在借着这个由头帮衬他呢。

沈保强年轻的时候不着调,今天跟这个搞对象,明天跟那个搞。

后来搞着个交际花,不知道人家是地头蛇的妞儿,稀里糊涂就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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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找他算账,沈保强也没怕直接就跟人干仗,

哪想对方有个贼牛逼的干爹,稍微动动小指头就给沈保强送里头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那地头蛇早去别的城市混了。

以前的妞儿也没有再敢找他的了。

他最开始去投奔了一个原先的兄弟,没住多久却等来个才几岁的娃。

被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送过来的,老沈认识、但名儿都记不清了。

可他一瞅就知道,那娃指定是他的种。

女人都咳血了,带着娃给老沈跪下,说求你了,不用管我,但这娃真是你的。

老沈久久未言语,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该咋过,哪儿能担得起呢。

可他又狠不下心,真是狠不下。

最后只得一咬牙一跺脚,闭眼挤出句,“成,那你把娃留下吧。”

“... ...就是我不知道他跟着我能吃啥饭、能过啥日子。”

女人想的很清楚,半点没拉扯黏糊,

连连哭着感谢,只最后瞅了那娃一眼,就转身跑了。

直到几天以后,老沈才知道这娃有点傻,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当初段虎给他安排宿舍,说这是为了叫他们歇得好多给他卖苦大力,可沈保强比谁都清楚——

不管别人,只论他自己,段虎全是为了他带着娃能更方便。

老沈脸都湿了,也没去擦。

最后深深瞅了街尾一眼,拿牙起开瓶绿棒子转身灌下,迎着冬风说:“啵儿打不好有啥呢,工头儿。”

“你人这么好,好得人都受不了,往后也指定会样样行、样样好的。”

他扯扯嘴角,如梦呓般叹道:“甭跟我学。”

“你啥都甭跟我学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