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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有人眼红段家赚钱,蓄意坑害,故意恶心了他们一下。

膈应是挺膈应,但也没翻起太大的水花。只不过折腾人,整的人心惊肉跳的。

段父来信报了平安,说在那头还得办点手续。

再一个他也想打听打听,到底是谁想害他。

这种事情说起来并不新奇,恨人有笑人无么人之常情。

但他也不能不闻不问,啥都不知道。

一家子这才把心都放肚儿里。

就这么着,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段家没再收到第二封信,却也迟迟没有等到段父的归来。

爷奶都觉出不对劲了,与此同时或许是父子连心,堪堪九岁的段虎总是成宿成宿的做噩梦。

他打小壮如小牛犊,基本没生过啥病。

在那段时间,却三天两头的在夜里烧起来。

嘴里还一直叨咕:“爸,爸。”

孙巧云听得一颗心都要被扯碎,可她那双脚不方便走路,又毫无门道。

她是孙家欠下巨额债务以后,当抵债塞给段家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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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命好,碰上了这么好的人家,这么好的爷们儿,她都不知道她后半辈子该咋过。

她自小就被管束惯了,像是就算打开笼子也不敢飞出去的鸟儿。

加上那会子段虎又总浑浑噩噩的发烧,做恶梦,夜里折腾得要命,她也是半步都不敢离开。

于是,就只能由上了年纪的段爷爷出去连打听带忙活。

段虎隐隐还能想起自己发噩梦的时候。

眯起深暗凶戾的眸,不自觉地回忆起梦中场景,

“我... ...我梦见有个老深老深的悬崖,看不见底。”

“我就跟我爸一块儿往下掉。”

“我想拽他,但就是拽不着。”

他定定地瞅着黢黑一片的房顶,忽然觉得那里也像是个巨大的、看不清的黑洞。

很快,却又嗅闻到季春花软绵绵、温乎乎的气息。

他晦暗的眸色逐渐清明,蓦地产生一种大梦初醒、心里空荡荡的滋味儿,

颤抖着闭上眼,呼吸粗沉。

过会儿,倏而有些突兀地扒拉开她,挺身坐起,顺着后脑勺搓了一把,

“后头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咱妈指定也跟你说了。”

“下大雨又打雷的... ...船,船不就沉了么。”

“我爸就没了,货也没了。”

“那是艘老大的船... ...”段虎舌尖发苦,不忍抵了抵腮。

光着脊梁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像是故事的结尾,他说的很平淡,“我爷得善后,赔了好些钱,货款,还有违约金。”

“等都赔完,我家也就没剩下啥了。”

“... ...是有家底儿,但后头爷奶太难受,就病了。”

“都是不好治的病,熬人还熬钱的毛病。”

“完了,完了不就,不就没治好。”

“家里也就... ...这么着垮了么。”

“... ...”身后毫无动静。

屋儿里静到几乎可闻针落地。

“?”段虎眉一皱,有些僵硬的试探着侧身,“诶,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瞧见了季春花恬静又白胖儿、俨然已经进入梦乡的脸。

段虎一愣,嘴角抽搭着贼不爽地低骂:“艹!”

“你他娘的可真行,上回听故事就跟要睡着似的。”

“这回可倒好,还真给老子睡过去了!”

他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咔嚓一下仰面躺下。

厚实雄浑的身躯“嘭”地砸到被褥上,

季春花肉嘟嘟的指尖悄然轻颤。

段虎全然不知,听着耳畔绵软的呼吸脸越来越黑,咬牙切齿地道:“睡就睡,艹。”

“老子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指定是原先在季家吃不饱也睡不够的,才这老些觉。”

“谁惜的搭理你... ...老子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