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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是帝后跟前的红人,日后又是阮尚书的儿媳,阮尚书日后也是要拜相的,再加上如今还有阮奕与宴相的一层缘故,示好总是没错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日后在京中能友好照面便是了,倒也不会走动太深,遂都说了一两句,简短寒暄混个脸熟罢了。赵锦诺很快会意这些京中贵女的意图,不为难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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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难旁人。

倒是临到要上马车,正好见袁欣几人走来。

袁欣见了她,微微怔了怔。

身侧的梅琴,谢广云和叶岚也都抬眸看了看她。

连赵琪都更明显感觉几人的目光不怎么友善,这几人本也算京中贵女中身份最显赫的一簇之一,当下瞥了赵锦诺和赵琪一眼,径直走过,没有停下招呼,也没有准备让她们招呼的意思。

赵锦诺应是差不多猜到其中缘由。

她早前虽不认识袁欣,但那日在月牙湖畔袁欣特意同阮奕亲切招呼也好,还是猎场上,见阮奕蒙着眼,握住他的手,她扶着他也好,袁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她许是阮奕好友的妹妹,阮奕亦拿她当妹妹。

但她又不是瞎子,姑娘家看姑娘家,眼角眉梢的余波都怕是基准的。

袁欣喜欢阮奕。

早前便是知晓她与阮奕自小定了亲,仍不死心。

昨夜帝后赐婚,才应是断了袁欣的念头。

方才,她见她眼睛都是微肿的,许是昨夜才哭了许久,应当也就是先前周围的几人在一处,安慰疏通,那一道同仇敌忾,看她的眼神不怎么友善也是情理之中的。

待得走远,赵琪扯了扯赵锦诺衣袖,“这几人好没礼貌,不打招呼就算了,还有些不友善。”

这几日都有晚宴,赵琪多多少少也知晓,除却梅琴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外,剩下的谢广云是御史大夫的孙女,叶岚亦是叶侯的小女儿,袁欣是禁军头领的女儿,各个都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官家小姐,自然自恃清高,旁人也得罪不起。

赵琪也只是在赵锦诺身边唠叨两句罢了。

赵锦诺笑笑,正欲开口,不远处赵则之朝她二人挥手,“姐!赵琪!”

赵则之与赵琪本是龙凤胎,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出生,平日里都是唤对方名字的。当下赵则之激动挥手,见她二人回头,便兴奋跑来。

“这么冒冒失失的做什么!”赵琪学王氏。

赵锦诺低眉笑笑。

赵则之笑道,“高兴啊,姐,赵琪,你们这几日没同我一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家那几个家伙惯这几日见陛下和娘娘带姐姐亲厚,起初还有些酸溜溜的,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感叹,说有人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等到后来陛下和娘娘又是赏赐又是赐婚,又是命礼部操办婚事,娘娘亲自过问,他们几个就全部收了早前酸溜溜的话,还特意拐弯抹角同我说,让我别同姐姐说起……”

赵琪自是能想象得到,王家那几个小子同王家那几个姑娘一样,惯来都是看不上她和赵则之的,平日也没少戏谑过他们二人,母亲也是知晓的,也会告诫他们不要主动惹事,怕僵了同王家的关系……

赵则之先前就说了,赵琪这里虽未说,但这几日,王家那几个讨论的四姑娘,六姑娘,六姑娘从早前特意尖酸讽刺,到后来见了她就绕道走,特意不在她跟前露面,怕与她冲突,赵琪是从未有这几日这般解气过!

龙凤胎在一处眉飞色舞说着话,赵锦诺转眸,正好见王允之领了王家子弟也从营帐另一侧过来。

王允之这一路对她和赵琪,赵则之一人多有照顾,赵锦诺正欲迎上前去同他说话,又正好见王允之一侧,顾城上前,“允之,我还是同你们一道回京。”

王允之应好,只是环顾四周,“不见范侯?”

他以为范侯会与顾城一道。

顾城低眉笑笑,“他竟同阮奕一道先回京了。”

和阮奕一道?王允之是有些意外,但忽然想到昨日他们才在一队,赢了漂亮的一场,许是冰释前嫌以兄弟相称也说不定。

王允之和顾城都摇头笑了笑。

……

黄昏过后,月牙湖群山山畔外的溪边,王允之心中“冰释前嫌”的两人,正各自鼻青脸肿坐在树前。

树后绑了绳子,绳子栓了各自的马,在悠闲得低头从溪边喝水。

两人应是打也打够了,舒坦了,实在没有再多余的力气了,终于可以各自靠在树前,并排坐着,听阮奕说了许久的话……

范逸的目光也从早前的愤怒,不屑,到后来的惊讶,诧异,平静,和最后的低眉不语……

于一生而言,故事算不得冗长。

阮奕说完,两人都良久没有说话,各自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日薄西山,各有心思。

许久之后,范逸忽然开口,“赵锦诺怎么会死……”

阮奕特意隐去了她身份的瓜葛,并未告诉范逸。

范逸忽然问起。

这一句话便似是戳中阮奕的痛处,他原本就伸手捂住的额间眉心,忽得颤了颤,嘶哑的声音,低沉道,“被人下毒害死了……”

范逸震惊转眸,他是不想不到,“谁?”

阮奕摇头,“不知道……”

他到最后也不知道下毒害死阿玉的人是谁,就似一个悬而未决的迷端,随着阿玉的死石沉大海,而后的朝中动荡不安,亦未让人来得及喘息细究所有过往的蛛丝马迹……

“那我呢?”范逸又问。

阮奕先前一直未提,只说到他镇守北关,从鲜血和死人堆里爬出来,成了让巴尔人闻风丧胆的范侯,但抵御外敌之后,他去了何处,阮奕一个字都未再说起。

阮奕没有应声。

范逸仰首,靠在树干上,沉声道,“不是梦吗?你怕什么?”

阮奕亦仰首靠在树干上,眸间氤氲,低声道,“我们中了巴尔的埋伏,你说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好小六,还说巴尔人只是想取你的人头,你不想让阿照身边再无旁人,你自己留下了,让我带祺王走……我在黄龙关等了你三日,你没回来……”

他点到为止。

范逸亦不说话了。

范逸看着远处的夜空星辰,似是尤其刺眼,他忽然开口,“阮奕,真的是梦吗?”

阮奕微怔,淡声道,“我希望是,因为梦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