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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具厂的人有赞同做的也有不赞同的,还有人犯了浑说干脆把钱一分就当没这回事。

但张大友不答应,牙一咬还是做出来。

那农具厂的人肯定不是全部都愿意,最后是他自己出钱买了厂里那些木料,召集几个肯干的人做的。

打这个电话前,张大友心里七上八下,起先打过去是个男人接,听着讲话简短周到,应下了这事说应当是家里太太定的,过会儿打过来。

这下真打过来了。

许思嗓音轻快,“张阿叔,东西是都做好了吗,辛苦你了。”

张大友不好意思说,“做,做好了,一份不少的。”

许思说,“那您把地址再给我一下,我找人过来拉,还有尾款多少钞票,过来时候一并结给你。”

原本用农具厂的木料,成本会少很多,但这次是张大友买下来的成本就涨了。

但他同兄弟几个商量过,不能先前说好现在临了加钱,“你给了我一百五的定金,后头再给一百三就成。”

许思眼眸微瞪,三十把伞,三十把竹扇,外加她三开门的大衣柜,统共才拿二百八。

简直便宜到离谱。

要晓得她前头在百货那边看到的远不止这个价钱。

港货行、洋货行就更不用说了。

没听到声音,张大友以为自己说得多了,小心翼翼问,“许,许小姐是不是觉得贵了……”

电话在村长家堂屋,此时堂屋里除了张大友还有另外的工友。

听到这话齐齐紧张起来。

许思说,“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价格很实惠,张阿叔,我还有点别的生意等人来取东西的时候跟你谈谈好伐?”

不嫌贵就好,张大友松口气,“好好,可以谈的。”

农具厂破产,啥都能谈。

许思又说几句,问好具体的时间和地址挂了电话。

闫峥在一旁坐着,问,“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啥辰光跟人谈的生意,订什么了?”

许思回忆起说,“就去白玉兰那趟,我在屋檐下淋了雨,张阿叔同几个工友从丰阳到沪市找活计,给了我一把伞还安慰我,我瞧那伞做得精巧,便订了一批。”

想起那时候,简直是恍如隔世。

那会儿她同闫峥只挂了夫妻名号,她从朝云离开憋着一股劲自己找舞蹈团,没想到被彭州华耍了。

张阿叔的事,有几分是真的喜欢那把伞的工艺,更有几分是对旁人善意的回馈。

闫峥似是想起什么,把人拉到身旁,“我的错,那辰光没陪着你。”

许思笑起来,“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你不是让小赵来接我了,再说那会儿咱俩也没感情。”

“有的,”闫峥看着她眼眸,认真说。

他那会儿心里便有她,只是自己没认识到。

许思狡黠一笑,压低嗓音说,“所以你才大半夜把我拉怀里,给我暖手,还说让我遇到事都要告诉你!”

男人目光不避不躲,坦然承认,“是。”

许思咬着小牙,突然开始翻旧账。

“对对对,你还说我当你是残废,所以什么都不找你帮忙,欺负我心软!”

闫峥仿佛被回忆里的自己攻击到……

“嗯……不那样你不说实话。”

“装可怜?”

“差不多……”

许思坐起来,占了上风,“那会儿就对我图谋不轨。”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