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两千载,只为这一剑!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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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斩你因果,断你魔根!”
“剑名——千年一斩!”
“斩”字出口的瞬间,裴玄生那并拢的剑指,朝着下方悬浮于混沌漩涡之前的魔族老国王,决绝地、毫无保留地——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力量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洪流。
只有一道光,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快到了超越时间与空间束缚的金色剑光!
它从裴玄生燃烧的剑指前端射出,瞬间便跨越了天门与昆仑之巅那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道剑光,仿佛无视了世间一切物理法则的束缚,它不是飞来,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老国王的身前,仿佛裴玄生点出的那一指,其锋芒的尽头,便是老国王的心脏!
这一剑无法形容的快,超越了思维,超越了感知,甚至超越了命运长河的流淌!
在这一剑面前,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仿佛凝固!
魔族老国王那张枯槁漠然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惊骇”的表情,那双仿佛蕴藏着亿万星河生灭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那道瞬息即至的金色剑芒,瞳孔急剧收缩。
他体内浩瀚如渊的魔力、与昆仑祖脉相连的磅礴意志、甚至那端坐万古的漠然心境,在这一剑的纯粹与速度面前,都显得如此笨拙和迟缓。
他想要调动那缠绕祭坛的昆仑魔龙,想要引动混沌漩涡的力量,想要施展移形换位的无上神通……但所有的念头才刚刚升起,那道金色的、蕴含着斩断因果宿命之力的剑光,已然——
噗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了冰冷的油脂。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光,毫无阻碍地、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魔族老国王枯瘦胸膛的正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魔族老国王悬浮的身躯猛地一僵,他那双倒映着星河生灭、仿佛永远古井无波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余下一种极致的空洞与难以置信的凝固。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
那里,心脏的位置。
一个指头大小的、边缘极其光滑平整的孔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那件由凝固夜色与星辰尘埃编织的古老帝袍之上,帝袍上残存的星辰碎片,靠近那孔洞的,无声地黯淡、熄灭、化为飞灰。
透过那小小的孔洞,没有鲜血喷涌。
只有一缕缕细微的、如同烧焦般的灰暗烟气,正从那孔洞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那烟气中,仿佛蕴含着无数扭曲、哀嚎、诅咒的怨念碎片,又带着一种本源被强行斩断、撕裂的衰败与腐朽气息。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昆仑之巅!
崩塌的山石悬停在空中,喷涌的地火凝固了形状,肆虐的能量风暴仿佛被冻结,连那贯穿常小鱼胸膛、疯狂湮灭的灰暗光束,其毁灭的进程都陷入了彻底的停滞。
只有裴玄生燃烧着金色光焰的神魂之躯,在发出那斩断因果的惊世一剑后,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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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由神魂凝聚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模糊,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彻底消散,但他那双燃烧着最后意志的眼眸,依旧死死地盯着下方,看着那道刺入老魔胸膛的金色剑痕,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释然又冰冷的弧度。
橡树古城深处,那具盘坐于古城核心阵眼、早已形如槁木的肉身,在神魂点出那一剑的瞬间,如同经历了万载风化的岩石,无声地、彻底地化为了一捧细腻的尘埃,簌簌飘落。
古城深处那维持着微弱运转的古老阵法,光芒逐渐熄灭。
神魂燃烧,肉身化尘。
藏锋两千载,只为这一剑!
被钉在祭坛上的常小鱼,涣散模糊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那穿透灵魂的剑意强行拉回了一丝清明。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被血污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悬浮在空中、胸前多了一个金色小洞的老国王,也看到了天穹之上那道正在迅速黯淡、即将消散的金色神魂虚影。
“先祖……”破碎的意念在他残存的意识中艰难闪过。
“啊——!”
就在这时,一声不似人声、充满了极致痛苦、狂怒与难以置信的嘶吼,如同受伤的太古凶兽濒死的咆哮,猛地从魔族老国王僵硬的喉咙里炸裂出来。
这嘶吼蕴含着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凝固的空间瞬间被震碎!悬停的山石轰然砸落!凝固的地火再次喷涌!冻结的力量风暴重新肆虐!
噗!
被钉在祭坛上的常小鱼,首当其冲,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再次狂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那贯穿他胸膛的灰暗光束,也因为这恐怖的嘶吼冲击而剧烈震荡,湮灭之力再次加剧。
而发出这声嘶吼的魔族老国王,他那枯槁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再是之前的僵硬,而是一种失控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与暴怒引发的痉挛。
他胸前那个指头大小的金色孔洞,此刻不再是飘散灰烟,而是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道细密的、如同金色闪电般的裂痕,以那个孔洞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来,裂痕爬满了他枯瘦的胸膛,蔓延向他覆盖着星辰帝袍的肩膀、手臂,甚至朝着他的脖颈和脸颊疯狂攀爬。
那金色的裂痕,并非物理的创伤,而是一种因果被强行斩断、存在根基被动摇的具现化表现。
“不——!!!”
老国王发出更加凄厉、更加疯狂的咆哮,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被蝼蚁重创的屈辱与歇斯底里,他枯瘦的双手猛地捂住自己布满金色裂痕的胸膛,仿佛想将那不断蔓延的裂痕压回去,想将那刺入本源的一剑强行拔出!
他周身那浩瀚如渊、仿佛与天地同存的恐怖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波动、跌落、混乱,原本完美统御的昆仑祖脉之力瞬间变得狂暴、反噬,那缠绕祭坛、庞大无边的昆仑魔龙,发出一声痛苦而迷茫的哀鸣,巨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无数覆盖着岩石鳞甲的躯体上,开始崩裂出巨大的伤口,粘稠的混沌魔能如同污血般从中喷涌而出。
他脚下,那庞大、坚固、流淌着暗红符文的祭坛,也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再次在基座上蔓延开来,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狰狞,祭坛与上方那巨大混沌漩涡的连接处,空间剧烈扭曲、撕裂,那刚刚稳固下来的幽深通道,边缘开始变得不稳定,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崩塌迹象。
“裴!玄!生!”
老国王猛地抬起头,布满金色裂痕的脸庞扭曲得如同地狱恶鬼,那双混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焚尽诸天的暴怒和怨毒,死死盯住天穹之上那道即将彻底消散的金色神魂虚影,“你这藏头露尾的老鼠!你这该死的窃命者!你竟敢……你竟敢伤我本源!”
他的咆哮如同亿万道毁灭雷霆在常小鱼和整个昆仑之巅所有生灵的神魂中炸响,无边的魔威混合着被重创后的疯狂,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
天穹之上,裴玄生那燃烧的神魂虚影,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面对下方老国王那焚尽诸天的怨毒咆哮,他那模糊透明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极其淡然、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他用尽最后一丝神魂之力,声音微弱却清晰地穿透了狂暴的魔威,如同最后的叹息,又如同最终的宣告:
“老对手……因果循环……”
“你的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