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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至极。

陆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呢?

他又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局?

抑或说,许克苒本来就是他棋盘中一枚子?

还是说连他这个皇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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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君臣同乐,把酒言欢。

半数文武大臣都到了,歌功颂德,唱和千秋,无外乎天子圣明,绵延永祚。

陆筠不敢居功,直言身负皇命,尽按上谕行事。幸不辱命,终得小成。

宴散后,留在宫中说话,明筝无从知晓他们说过什么。她等候在慈宁宫,等陆筠来接她回家。

这一天漫长无比,她从清晨等到日落。

心里着慌,却不能乱了阵脚,还要照拂太后,宽慰着太后。

外头突然喧哗起来。

皇帝朗声笑着,携着陆筠的手来了。

“母后,儿子把筠哥儿给您齐齐整整带过来了,这下,您可安心了吧?”

这笑丝毫不作伪,真诚且敞亮。

宫人慌慌忙忙掀帘子,行礼、伺候上茶。明筝跪在对面,一眼望见一片熟悉的官袍。

她眼底发涩,险些当众落了泪。

陆筠瞥了她一眼,碍于礼节,没有跟她说话,掀起袍角单膝跪在炕前。

“微臣——请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站也站不起,摇着手,想说免礼,又想叫他快坐到身边给她瞧瞧。

一哽咽,就带了哭腔。众宫人都跟着眼涩不已。

皇帝摆手笑道:“筠哥儿,还行什么礼?快坐,好生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儿。”

挑眼目视明筝,亦笑道:“嘉远候夫人也别跪了,快起来,你们慢慢说,朕把人送到了,便不扰你们叙旧。”

他起身要走,陆筠等忙又行礼恭送。

太后哭了片刻,总算缓了来些,朝明筝招招手,“还不快过来?”

太后带着哭音道:“丫头也受了不少苦,你们小夫妻俩,……别在我这儿耽搁久了,待会儿,都早点儿回吧。”

陆筠回头望了望明筝,四目相对,心内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太后抹眼催促他们,“这都愣着做什么呢?”

明筝一步一步挪上前,微微屈膝,张开嘴,轻唤:“侯爷……”

陆筠点点头。“嗯。”他应一声,手在袖底攥紧了,强忍住没抓住她手腕将她扯进怀中。

似乎疏离了些,又明明思恋如狂。心口堵着,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听着太后问陆筠这一路的情形,他声音很低,简缓的答着,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不愿老人家太过忧心。

也不愿她太过忧心。

明筝坐在旁,静静听着,他偶然望过来,打量她清瘦的脸。

从慈宁宫出来,宫墙下谁也没有开口。

地上两个影子,走在浮着白霜的石板道上。

马车等候在那。

陆筠掀了车帘,伸手来相扶。

明筝怔了一瞬,缓缓递出指尖。

她手指冰凉。

被他手掌接住,攥紧,一瞬间仿佛电流击过,她不能自已地打着颤。

帘幕垂下,灯影隔绝在外面。

黑漆漆的车厢里,她稳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明筝。”

这把声音。

这个臂膀。

这个男人。

她展臂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将嘴唇贴了上去。